楼无鱼睡了一觉,可他没有失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衣裳就在随手丢在床下面。
现在他就像是一只狗在地上找骨头,他也用上了鼻子使劲地嗅,想嗅出自己衣裳的味道,他对自己衣裳的味道比对任何味道的记忆都更加深刻。
他闻到了自己衣裳的味道,摸着黑穿好了衣服。
等他穿好衣服后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有一个女人慢慢地走了进来。再绕后他就看见了女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灯是用琉璃罩住的。灯光带着神秘奇异的淡紫色。
灯光映照了一个人的脸,不是苹果脸的女人,是一个比灯光还要耀眼,神秘,奇异的女人。灯光中她的一头乌黑的头发比缎子还要光滑。
她穿着一身曳地的纯黑柔软丝袍,但她的身体并没有被黑暗掩盖,反而是一种修饰。她的身姿高挑,丰腴,显得端庄成熟,她的眼睛比灯光更亮,比黑夜更有诱惑,就像是春日花朵上的露水。
她整个人都像是黑夜里的精灵,也可以是黑夜里夺人心魄的魔鬼。
她的魅力,她的美丽,都不似人类该有的。她的美超凡脱俗,不可思议。
她身上没有别的颜色,只有脸色苍白的。
楼无鱼见过这个女人。他已经完全怔住,怔了好久,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一个微笑,他可能会发怔到天荒地老,海沽石烂。
房间不大,可以说很小,一张床紧挨着墙,床的那头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梳妆台,上面却摆满了各种香料和脂粉。
楼无鱼一进来就看见了这些,他知道他只要走上三步就能走出去,就能离开红巷子,离开这个女人。
人不是神,想做什么不一定就能做到,况且楼无鱼根本就没有下决心要离开。他还不想离开,不想离开红巷子,不想离开一个女人,他还想多看几眼这个女人。
楼无鱼看见她的笑容,仿佛呼吸都停止了。
她的微笑也一样神秘而幽远,就像是从远方传来的笛声,飘飘渺渺,不可捉摸,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她的体态成熟,风韵十足,脸上虽然没有皱纹但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她一生所经历的不比楼无鱼少,可能比楼无鱼还要多。
她凝视着楼无鱼,轻轻地道:“你从睡了大半天,可睡够了?”她的声音像是一阵轻风,清晨吹动湖水的春风。
楼无鱼不想直接回答这句话。
她他也凝视着她,同样用很轻很柔和的声音说道:“能把我迷晕这么久的人你是第一个。”
黑衣女人笑了笑,步伐轻缓地走过来,她脚步轻的似乎是生怕把地上的蚂蚁踩死。她把手里的灯放在梳妆台上,又走到楼无鱼的身旁,拉住他的手,楼无鱼感到她的手心上有死茧,手指也就像是割手的草叶,好像有很多细小狭长的伤口。
像她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只手?
楼无鱼心里虽然迷惑可没我在问她,因为她的手除了不光滑柔嫩外是很温暖的。
女人希望男人的手温暖,男人其实也一样希望女人的手是温暖的。
温暖象征了生命的活力。生命美好,健康的生命不仅温暖,而且充满了希望和热情。
他们坐下,坐在一张还留着身体余温的硬床上。
楼无鱼没有抗拒,他发现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什么都无法拒绝抵抗,她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她温柔的眼波,温暖的手,丰腴的身体,美丽的面庞,轻柔的语声,包括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散发着这种魔力,她似乎是一个拥有魔法的女人。
黑衣女人瞧着楼无鱼似已痴了,楼无鱼的心醉了。
黑夜里,梦幻的灯光,美丽的女人,温暖健康的身体,绝代的风华,明亮多情的眼波。
你若是遇上了这些,怎么能不醉?
黑衣女人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楼无鱼的耳朵,忽然扑到楼无鱼身上,在楼无鱼的耳朵上咬上了一口。
她咬的不轻,也不重,但是只要是个痛觉正常的人都会知道痛的。
这种痛没有给楼无鱼想要推开她的冲动,他心里反而升出一种残酷而满足的喜悦。他感到快乐。
黑衣女人的身体也是温热的,她的小腹平坦,胸脯坚挺,身体不像小姑娘家的那般柔软多肉,她的身上可以说没有多余的肌肉,她的身体很结实。
女人只有长年练武,才能有这种身体,才能有这样健康的体温。
楼无鱼想跟她说说话,却觉得她的目光忽然变得神秘,古怪起来,她忽然问道:“你真的被迷烟晕倒了?”
楼无鱼故意眨了下眼睛,故意装出很神秘的样子,他压低声音道:“你说呢?”
黑衣女人摇摇头,道:“你太机灵,比鬼都要机灵,我不知道。”
楼无鱼眼睛发亮了,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觉得我比鬼都要机灵?”
黑衣女人道:“你如果不比鬼还机灵你现在恐怕早就是只鬼了。”
楼无鱼笑道:“要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所有活着的人都比鬼要机灵?”
黑衣女人道:“这不一样的。”
楼无鱼道:“有什么不一样?”
黑衣女人嫣然道:“因为不是所有活着的人都和一样有那么多死的机会。”她忽又叹了口气,接着道:“别人都想好好的活下去,你呢就爱去找死。”
楼无鱼苦笑道:“我这个要是没有找死的事情去做那我就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等死了。等死的滋味多没意思,不如去找死来的刺激愉快。”
黑衣女人忽然大笑,笑得像银铃,像是春风里的摇动的花枝。笑出了他的一口如同明月般皎洁的牙齿。
楼无鱼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黑衣女人笑道:“你是个男子汉,真正的男子汉,也是个聪明人,绝顶的聪明。”
楼无鱼是很会欣赏自己的人,她夸他,他自然高兴,心里甜滋滋的,美滋滋的。可是说他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夸他的理由,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