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的香气很快地盖住了周月儿身上的味道，肉太香了，水小春太饿了。
周月儿明抿着嘴唇，甜笑道：“你饿了，想吃肉？”
水小春道：“想得不得了。”
周月儿笑得更甜，道：“我也有肉，你想吃吗？”
水小春笑了，苦笑，道：“我……我有心无力。”
周月儿“扑哧”一声，笑得很愉快，眼睛看什么东西出了身，水小春不经意间也跟着她看，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怔住，他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衣裳，一块布也没有。
饥饿和疲倦让他忘记了很多。
他只有苦笑，笑得更难看，像是烂菜叶子，比烂菜叶子还要难看。
周月儿笑得更愉快，笑开了花，却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
她们这种女人很少去嘲讽别人。
高傲的女人才会嘲笑男人。
高傲的男人才会看不起做这下贱工作的女人。
水小春忽然沉吟着道：“你是来给我喂肉吃的？”
周月儿道：“是，这是夫人吩咐的，是牛鞭，你喜欢吃吗？”
水小春没有说喜欢一块牛鞭就进了他的嘴里，肉炖的很烂，入口即化，接着又有一勺汤流进胃里，一股暖流流遍了他的全身。
碗里有三斤牛鞭，吃完后水小春精力恢复了不少，焕然新生一般。
他漆黑的眸子又亮了，看到了周月儿给他喂食的手，手很小，很白，水小春想如果能摸一下肯定就和摸在毛绒上的感觉一样。
他没有失望。
周月儿很大方，很热情。
她坐到了他腿上。
牛鞭汤，男人大补。
水小春有了感觉，他才三十不到，还很年轻，身体一向很好，剽悍，敏捷，矫健，长得也很好看。
他是很多女人可以依靠的。
周月儿依偎在他的胸膛。
她的手很软，软得像丝绒，像棉花，温柔缓慢地抚摸着水小春。
水小春并不想，但他无法控制，他没办法推开周月儿……
连续了半个时辰。
周月儿汗如雨下，倒在了地上。
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她已经沉迷。
她的双腿细长，看不见肌理。
她还很小。
疲倦同时占领了她和水小春的身心。
水小春的疲倦更深，男人是比较容易累的。
他再次醒来后周月儿已经不在了。
一只和周月儿同样的手正在用一根湿透的丝帕擦洗他的身体，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水小春感到舒适而惬意，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瞧，他不想打破这种惬意。
丝帕是温热的，用的是显然是热水，疲倦之后用热水洗身子后美妙的舒适就会赶走疲倦。
丝帕离开他很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丝帕不见了，他想象中的一盆热水也不见了，只有一个背影跪在神龛下的蒲团上。
他熟悉这个背影。
一种畸形的快乐和甜蜜从他心底升起。
飘然仙子。
水小春淡淡一笑，道：“你终于来了。”
飘然仙子道：“你想我了？”
水小春笑道：“我想你放了我。”
飘然仙子道：“你是笨蛋还是聪明人？”
水小春道：“我好像没有那么聪明，可我又不太笨。”
飘然仙子过了半晌，才缓缓道：“要我放了你你不该给我点好处？”
水小春道：“好处？我能给你什么好处？”
飘然仙子忽然转过身，站起来，走过水小春的眼前时道：“你的刀。”
她话说完就躺到了那像大床上，斜躺着，用手托着脸。
水小春茫然四顾。
他的刀呢？
阶下囚还有刀？
他忽然怒了，明亮的眸子锐利残忍凶暴，像一头捕食的豹子，他大叫道：“还我的刀！”
飘然仙子变了变色，道：“你都成了我的俘虏了怎么还要你的刀，你看看你，你还能拿着刀？”
水小春冷笑道：“还我的刀。”
飘然仙子怔了怔，用一种很奇特的眼光看着他，仿佛是刚认识一样。
水小春又道：“还我的刀。”他的声音不大，可语气坚决果断，执着顽固。
飘然仙子冷冷道：“你的刀很普通，不算是把好刀。”
水小春道：“能杀人的刀就是好刀。”
飘然仙子道：“你现在还能用刀杀人？”
水小春道：“不能。”
飘然仙子冷笑道：“那你还要你的刀有什么用？”
水小春道：“因为刀是我的。”
飘然仙子凝视了他很久，沉声道：“来人。”
人来了，从水小春背后出来，他的手里有一把刀，水小春的刀，裹着一层发白的蓝布，只有黑的发亮的刀鞘。
这个人是周月儿。
只是她的脸上没有甜笑，没有表情。
女人的变化为何会如此之快？
水小春想不通，也不去想。
周月儿背对着水小春，好像根本当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飘然仙子道：“你和他刚才做过什么？”
周月儿肩膀一颤，喃喃道：“该做的都做了。”
飘然仙子道：“好，把刀还给他。”
周月儿道：“是”
刀放在了水小春脚下，周月儿退下，飘然仙子又道：“他回来没有？”
周月儿道：“还没有。”
石门关闭的声音响过后马上就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走路的姿势奇怪而笨拙，左脚先迈出，右脚拖着跟上，他不是跛子，是残疾。
水小春认出了他，他看着水小春，忽然道：“我是轩辕金山。”
水小春愕然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飘然仙子呵呵笑道：“他是我朋友。”
轩辕金山望着她目中有了暖意，忽然又用一种很严肃的态度，道：“我今天早上看到了两个死人，两个都是女人，很年轻，很干净，很美的女人，一个有二十岁，另外一个只有十七八岁……”
水小春隐约感到一种不安，忍不住问道：“什么样的女人？”
轩辕金山用一种很惋惜的口气道：“准确的来说她们还不是女人，是姑娘，不经人事的姑娘，我看得出来，她们还没有过男人。”
水小春眼圈已经发红，怒道：“别说废话！”
轩辕金山叹了口气，道：“就是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两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