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无鱼道：“我是怕我们说的越多你就忘了。”
黑衣女人道：“你觉得我的记性很差？”
楼无鱼道：“不是，我是怕我们说到天亮了都说不到这件事来。”
黑衣女人呵呵笑道：“不错，我们之间有很多话可以说，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楼无鱼道：“你上辈子可能是我的亲姐姐。”
黑衣女人道：“那你上辈子一定是我的亲妹妹。”
楼无鱼不懂，道：“妹妹？”
黑衣女人点头道：“嗯，妹妹，你看你长相，只要稍微一打扮就很像女人了，只是你的身体很强壮，上辈子你一定就是个女人。”
楼无鱼怔住。
黑衣女人凝望他，就好像楼无鱼是个女人，她是个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的男人似的。
楼无鱼的脸红了。
黑衣女人道：“你也会脸红？”
楼无鱼道：“是人都会脸红的。”
黑衣女人道：“你老是告诉我在什么人的面前你才会脸红？”
楼无鱼道：“只有在你的面前我的脸才会红。”
黑衣女人怔住，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忍不住低头喃喃道：“不行了，太晚了，我不是十年前的那个我了，我老了，老女人是不会有男人要的。
楼无鱼也听得怔住，怔了半天，终于问道：“原武阳他……”
黑衣女人打断了他的话，道：“原武阳和你一样，把我当姐姐，我们没有那种关系，他和你一样，他也叫我姐姐。”
“十年前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家里出了下人和我爹就没有其他男人了，之后原武阳来拜访我爹，我爹他不见客。我就去见了他，他那时也很年轻，但是他看样子没有你聪明。可他一见到我就叫我姐姐，他和你不一样，你是不想因为对我的感情而受到我束缚，他是真的很尊重我，就像我真的是他的姐姐一样。”
“你最先一定是以为他也和那些男人一样，是被我这个女魔头迷住了心魂，可是他对我只有尊重和礼貌，他看我的眼神和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其他男人想的不过是我的身子，想从我这里的得到安慰和快乐。”
“但是他不一样，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孝顺的儿子看着母亲，不忍我收到半点伤害，他只想保护我，没有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最后问了一句，道：“我所的这些你可相信？”
楼无鱼心里虽然又是惊奇又是喜悦，可他不想表现出来，他缓缓地说道：“我信你，可是你不信我。”
黑衣女人道：“我怎么会不信你？”
楼无鱼道：“你不信我会信你，你在怀疑我会觉得你是在骗我。”他又故意板起脸，加了一句，道：“我很失望。”
黑衣女人怔住，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的眼泪流下来时楼无鱼的手就伸到了她的脸颊下，接住了眼泪。
楼无鱼忽然笑道：“我是说着玩的，我就是想再看看你流眼泪是的样子。”
他的说法不仅荒唐，还很无礼，一般的女人要是知道他这么对待她，肯定会给他一巴掌，再骂他几句，好解气。
黑衣女人不是一般女人，她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下笑了，道：“你要是想让我哭可以打我，但千万不要再对着我板着脸了，你板着脸的样子太丑了，我不想看到你丑的样子。”
楼无鱼笑道：“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流泪了，不管你是伤心还是装的，都不要再流泪了，至少你流泪不能让我看见，不然的话我……”
他说不下去了。
黑衣女人道：“不然的话你就怎么样？”
楼无鱼叹了口气，道：“不然的话我就受不了了。”
黑衣女人道：“有什么受不了的？”
楼无鱼脸又红了，道：“要不是我白天才有过一次的话，我可能就会想……”
他不用说了，他知道她会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他在面前不想避讳内心最真实的感觉，只要是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他喜欢直话直说，他也明白她是不会因为他说了实话就跟他生气的。
因为她不娇柔，不做作，也不会故意做出一副高高在上，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可笑模样，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发自内心的。
黑衣女人凄然一笑，道：“你不嫌弃我，不对我恶心？你难道已经忘了我是别人口中的女魔头，只要是在我身边的男人都想是丢了魂。”她说到这里突然松开了抓住楼无鱼的手，把手慢慢地放到大腿上，接着说道：“你不要想太多，我不能害了你。”
楼无鱼忍不住重新握住了她的手，道：“你以前做的事不过是为了仇恨，人有了仇恨就需要发泄，我没有仇恨，但我能理解你。况且那些男人是自愿跟着你的，你没有用任何手段逼迫他们，他们会变成那样跟你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你别自责，你用不着自责，你没有错。”
黑衣女人的身子一颤，大声道：“可我也利用了他们，所以我一个三十八岁的老女人还能像三十岁不到。我的身子和我的人都不配让你得到，你懂吗？”
她想挣脱楼无鱼的手，可楼无鱼的手握的太紧，她情急之下竟然手掌一翻，反手想要握住楼无鱼的脉门。
她所用的正是闻名江湖的九凤手，一经施展，十指便会按住经脉，接着以内力捏碎经脉，折断骨头。
九凤手之所以能闻名江湖，是因为九凤老人当年以九凤手行走江湖而威名远扬，其威力和狠辣的招数是内家正宗的擒拿手和分精错骨手不能比的。
黑衣女人的手指纤长而有力。
可惜他要对付的是楼无鱼。
楼无鱼在她双掌一翻时就松开了他的手，然后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没有反抗，她哭了，流泪后她就哭了，哭声中不知道有多少伤心和痛苦的往事。
楼无鱼在她耳畔低声道：“不是你不配，是我不配，我是个混蛋，你莫要在哭了，你再哭我就真的受不了了。”
哭声停了，她哭了不知道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