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枕头很漂亮，也可以用来打人。不论是现代还是过去，又或者是将来，绣花枕头都是夫妻间打情骂俏的好工具。
绣花枕头打起人来一点也不疼，除非枕头里装的是石头，没有人要用装了石头的枕头睡觉的。除非是脑子里有毛病的人。
黑蝴蝶的武功就像是装了石头的绣花枕头，她的一枕头砸下去，不把人的五脏六腑砸碎才怪。她的手和平常女人的手没有什么两样，却似乎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钢铁拗断。
飘然仙子的出手虽然不及她的诡秘繁杂，优雅灵动，但她却胜在狠辣凌厉，迅疾凶狠，一时间两人难分高下。
水小秋和上官琴从来没有见过她们的武功，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住了，痴痴地看着，有时呼吸都会停顿。
她们虽然也学过不少的武功，但是和飘然仙子一比就显得很平常清淡，没有强大的力量。要是个黑蝴蝶一比就显得肤浅庸俗。
她们眼中有欣赏，也有点失落，只因为她们的武功都是楼无鱼亲手教的，而楼无鱼以前也教过她们一些大门大派精妙的上乘武功，可是她们练武的时间还没有去海边捞鱼，光着脚捡贝壳的多。她们以前觉得武功太难练，只要练好了轻功就行，打不过别人至少跑得过。
飘然仙子和黑蝴蝶在交手四十多招后突然一起停下手，因为她们都听到了一个人的笑声，笑声并不大，她们刚好可以听到，是一个男人的笑声。
她们也看到了在笑的男人。
她们一抬头就看到了庙檐上坐着穿的破破烂烂，眼睛里神光充足的水小春。
上官琴和水小秋看她们打架入神，猛然地看到水小春就呆了。
水小春笑道：“你们不是要打架吗，怎么又不打了，说实话你们打架比起一般的女人来好看多了。”
黑蝴蝶和飘然仙子只看了他一眼就注视着对方，他们虽然不了解水小春为什么会来这里，来这里又要做什么，可还是聚精会神，不容有丝毫的疏忽大意。她们好像可以把对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如果不是美丽的事物人们去看做什么？
——那她们在看什么？
——她们在看自己的生命。
——生命？
——嗯，世上再也没有比生命更美好的事物了。
——人人不想放弃美好。
——但是也有人自杀？
——有。
——自杀岂不是抛弃了生命？
——是。
——那对自杀的人来说生命也是美好的？
——是，也不是。生你本身是美好的，自杀的人因为他们觉得生命不再美好所以抛弃。
——是他们无法忍受生命变质？
——准确的来说是无法忍受生命变质的过程。
——那是个什么样的过程？
——你要是能体会到你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就差不多能理解了。
——那他们的生命为什么会变质？
——因为他们丧失了对生命的信心。
——有信心的人生命一定不会变质？
——是。
黑蝴蝶忍不住问道：“水小春你想干什么？”
水小春道：“我想干什么和你没有关系。”
黑蝴蝶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水小春道：“你知道什么。”
黑蝴蝶道：“我知道你是来找她们的。”
水小春道：“这也用说？”
黑蝴蝶变色道：“那你还想干什么？”
水小春道：“我没想干什么，是你自己要多想我有什么办法？。”
黑蝴蝶忽然转身，指着水小春鼻子，说道：“你别欺人太甚。”
一个心肠比毒蛇毒的女人居然说别人欺负她，你说可不可笑？
水小春笑了笑，笑着看到飘然仙子，飘然仙子出手，双指如剑，直插黑蝴蝶的胸口。
双指差插进了黑蝴蝶的衣裳，但没有进入皮肉，飘然仙子大惊之下想收回双指却已经来不及了，黑蝴蝶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脉门，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一只脚轻盈地踢出，看起来就像是只能踢走一个小石头，却把飘然仙子的血水，胆汁，胃酸，一起踢了出来。
飘然仙子只感到嘴巴里又腥，又苦，又涩。
黑蝴蝶放开了她脉门，她仰躺在地上，惊呼道：“你……你穿了天蚕万丝甲。”
黑蝴蝶一边银铃般地笑起来，一边拉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一件白色中有几点银光闪烁的衣衫。
所有都怔住，原来飘然仙子的暗器和手指都没有伤到她是因为这么一件东西。
有些奇怪的事情说开就没有多奇怪了，奇怪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就不足为奇了。
黑蝴蝶笑道：“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就太晚了。”
水小春忽然道：“我也不明白。”
黑蝴蝶道：“你有什么不明白？”
水小春道：“天蚕万丝甲是西蜀天蚕剑派的至宝，你怎么得到的？”
黑蝴蝶笑了笑，道：“我告诉你也无妨，十年前云南峰前往西蜀一共和两个人交过手。第一个便是天蚕剑派的掌门人李天化，李天化不敌云南峰，身中云南峰致命的三剑，但天蚕派的疗伤药颇为有效，帮他续命了半年之久。半年以后就神仙也救不活他，天蚕派的人不想让外人知道李天化是败在云南峰手下，就在江湖中传言，说李天化是病死的。他死了之后还有一个武功才智在他之上的儿子，他儿子为了要给他报仇就将这件至宝送给了石灵宫，要石灵宫帮他报仇。”
水小春皱眉道：“李天化的儿子是谁？”
黑蝴蝶道：“李凤琼”
水小春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黑蝴蝶道：“你在成名之前他已经退隐江湖了好几年，当然不会知道他。”
过了半晌，水小春忽然道：“你要杀了她？”
黑蝴蝶冷笑一声，转过头，对着飘然仙子，道：“交出指剑秘籍和仙子夺魂钉来，我就不把你扔在这里喂野狗。”
飘然仙子呻吟着，挣扎着，爬起来，躬身吐出一口血，向水小春说道：“你杀了她，我就把东西交给你。”
水小春很想笑，因为这实在是太可笑，她竟然能想的出这种办法借刀杀人，她想错了水小春。
水小春笑不出来，只觉得她很可悲，淡淡道：“我不想要什么秘籍，也不想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