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仙子看着牧青和楼无鱼就像是一个经历了人世沧桑,饱受磨难最后看透世情的老奶奶在看她的子孙后代一样。
她的眼睛里仿佛在讲诉她这一生的磨难和经历,还有她从这些磨难和经历中领悟到的道理。
她目光里同时充满对世人的讥消和对自己所认为的自信。
她本来就是个很自信的女人。
她有自信的理由。
凡是看不起她的人大多都死在了她手里。
死了很多人,可是她还没有死。
你死我活的世界里,能活下来的色并不是单单地靠侥幸和运气。还得有一点点的智慧,一点点的远见,一点点的手法和技巧。
她的一身白衣如雪,轻盈婉约,衣裳是柔软的,可她的身体笔直而僵硬,她的面目忽然严肃庄严,楼无鱼的心跳加快,直觉告诉他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飘然仙子凝视着他,道:“你们该走了。”
楼无鱼道:“我还不想走。”
飘然仙子道:“你还想做什么?”
楼无鱼道:“我还想在这里睡上一觉。”
飘然仙子冷冷道:“可是天就要亮了。”
楼无鱼一笑,道:“白天也能睡觉的。”
飘然仙子叹了口气,冷笑道:“我的仙子夺魂钉你怕不怕?”
楼无鱼道:“我怕。”
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楼无鱼不想骗自己,也没有必要骗飘然仙子。
飘然仙子冷笑道:“那你走不走?”
楼无鱼笑道:“我要是不走你就用仙子夺魂钉杀了我?”
飘然仙子沉默,沉默的意思就是默认,仙子夺魂钉一出手没有人能挡得住,楼无鱼明白,因为仙子夺魂钉杀死了很多人,其中有几个人武功不在当世绝顶高手之下。当然也不在楼无鱼之下。那他怎么能躲得过?他不能。
何况他现在经过了一夜的欢乐体力和精力都已散去了很多,要是他现在能躲过仙子夺魂钉那才是见鬼了,活见鬼。
但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之色,即使他心里波动在大也不能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来,那样自己就有了破绽,高手之间的对决就在于抓住对方的破绽,然后再看看谁更快。再然后慢的那个人就会去见阎王爷,阎王爷会请他喝茶,给他介绍地狱里的朋友,好多的朋友,好难喝的茶,阎王爷长的好丑,这些东西加在一起谁想去那见鬼的地狱?
牧青在看着飘然仙子的手,从飘然仙子说出了“仙子夺魂钉”时她就看着飘然仙子的手,飘然仙子的手上有几道皱纹,手上没有暗器,没有任何东西。
“仙子夺魂钉”上哪去了?
难不成被她藏在了怀里?
牧青裹着被子,在被子里面穿好了衣裳,下地又穿上了木屐,他显得一点也没累,一点也不困,而且精力旺盛,活力四射,魅力无限,青春靓丽。
上天是公平的,对男人和女人也是公平的,男人最脆弱时女人就最满足最健康。
楼无鱼全身还赤裸着,他看着地上的衣裳,忽然间衣裳就像是云雾一样盖住了他的眼帘,是牧青衣把他的衣裳扔给他的,顺便还说了一句,快点穿上,别给我丢人。
楼无鱼很听话,他穿上了衣裳。
他很想睡觉,感觉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想把这幅躯壳抛开,让灵魂永远的安睡。
人有的时候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至少不是立马就做。
楼无鱼会等。
等了很久他才说道:“你想杀我何必等到现在。”
他说的没错,飘然仙子至少有一百次机会可以杀死他,而且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飘然仙子道:“我没有想杀你,只是想让你走而已。”
楼无鱼道:“我在这里妨碍到了你什么?”
飘然仙子道:“没有。”
楼无鱼眼珠子转了转,道:“真的没有。”
飘然仙子注视他,目光肯定,道:“没有。”
楼无鱼道:“那你为什么急着要我走?”
飘然仙子道:“因为我不喜欢你。”
楼无鱼怔了怔,苦笑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我,至少应该不讨厌我。”
飘然仙子道:“你以为女人都该喜欢你?”
楼无鱼道:“不是。”
飘然仙子冷笑道:“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楼无鱼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非走不可了。”
他刚想推开门忽然回头,望着飘然仙子的眼睛,道:“你说木鹤子能一剑杀了你?”
飘然仙子道:“是。”
楼无鱼道:“云南峰能不能一剑杀了你?”
飘然仙子看着他,冷冷地看着他,过了半天,说道:“能。”
天亮了。
早晨的微风清凉,没有盛夏的暑气和燥热。
夏季里只有有风的早晨和晚上是舒适的。
牧青的脸颊红彤彤的,她木屐走在青石板上的慵懒的声音愈发地让楼无鱼困倦了。
楼无鱼低下头,就看到了她的脚,她的脚纤细,灵巧,干净。
“屐上白如霜,不着鸦头袜。”
牧青的脚白的像霜,霜也比不上,简直是剥了壳的鸡蛋,用白玉雕成的。
楼无鱼尽量不去看这双脚,他怕看了之后会更想睡觉。
和牧青一起睡觉。
打着滚睡觉。
牧青笑着问道:“飘然仙子的武功云南峰和木鹤子真的能一剑就杀了她?”
楼无鱼道:“杀人本来就只用一剑,多一剑都是没有用的,是多余的。”
牧青衣沉吟着,忽然道:“水小春的刀也一样,他杀人也只用一刀。”
楼无鱼道:“不管是用刀或是用剑,能用一剑或是一刀解决的绝不会多来几下。”
牧青忽然长叹一口气,道:“我没有见过水小春拔刀,也没有见过云南峰拔剑。”
楼无鱼道:“你觉得很可惜?”
牧青眼睛亮了,道:“你见过他们出手,他们出手的一剑和一刀究竟是什么样的?”
楼无鱼苦笑道:“我发现你对他们的兴趣比对我要大的多。”
牧青笑道:“你吃醋了?”
楼无鱼不回答,他不想承认他在吃醋,他叹了口气,道:“他们的出手都用了十分的把握,十分的精力和意志,因为他们想一出手就完事,他们的刀和剑都是用来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