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金口玉言,要立妃自然不是说说而已。
周家感觉到了花天逸的动向,只是没想到他会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尤其是周白梅。
现在就像是有一颗巨石突然挡在了自己面前,她如何想入宫?
“哥,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周白梅看着自家哥哥,眼里面满是痛苦。
说起来曾经种种让她慢慢习惯了自己的生活环境,可她以为起码感情的事可以选择,但忘记一点,站得越高越是身不由己。
看到自家妹妹眼中含着泪花,便有些不忍,他问:“你想入宫吗?”
“你说呢?我心悦谁你不知道?而且陛下不是对楚朝阳感兴趣吗?为何是我,不对,他不是对我感兴趣,他是想权衡利弊……”
“白梅,此事莫要再提。”
怕她会出言不逊,周易成阻止了她。
“所以你希望我入宫吗?”
她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但周易成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妹妹幸福,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他们自己何尝不清楚。
“小妹,哥哥只希望你幸福。”
“我的幸福是嫁给喜欢的人。”
“陛下金口玉言绝无收回的可能。”
“我知道,我只是问你,你希望我怎么做?”
希望怎么做,她似乎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从小周易成便是最宠爱她的,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可偏偏就是这样她也有没办法选择的一天。
“消灭。”周易成扶住了她的肩膀,眼神看起来格外沉重,他的手都是颤抖的,周白梅能感受到他的挣扎,但她在等,在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许久周易成在缓缓开口,语气略显沉重,他说:“陛下的命令我们违抗不了。”
那一瞬,周白梅感觉自己被放弃了,绝望慢慢在她脸上氤氲开来,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汽,可她却在笑,犹如带雨的梨花美的不可方物,但这种美是有缺憾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希望,她几乎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哥哥身上,直到他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她的世界瞬间坍塌。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笑着转过身,无力的踏出一步,缓缓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周易成第一次那么失望,是对自己失望。
本是晴天却突然下了一场小雨,楚朝阳坐在院中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凉亭外雨水淅沥,可她却未曾察觉,直到有人慢慢走到她面前坐下,抬头夺过她正仰头往嘴里倒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壶突然被抢楚朝阳邹起眉头,抬眼一看竟然是周易成。
“是你?周大人倒是学会了神出鬼没这一招,谁都拦不住啊。”
她嘴角攥着一抹冷笑,眉眼带着嘲讽,周易成不看她,也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但这一杯似乎不够,他干脆提起了酒壶。
这举动看的楚朝阳都纳闷了,她连忙夺过酒壶略显不满的说:“你干嘛呢,专门过来抢我的酒喝?”
“怎么,楚老板怕我不付钱?”
周易成笑道,但语气略显无力,少了几分张扬。
“罢了,今日就且让你一次。”
楚朝阳朝着喜鹊招了招手,对她说:“去拿烧刀子。”
“掌柜,烧刀子?”喜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可是烧刀子啊,就他们今天这喝法怕是得醉个半死。
她不知楚朝阳出去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她眼神不对问都不敢问,只能等着她自己开口,然而楚朝阳却不打算说,而是自己一口一口的喝酒,这举动让人担忧。
“去拿就对了,我们周大人心情不好,普通的酒消不了愁,得要最烈的。”
她这倒是让周易成扬起了嘴角,“还是你懂我,普通的酒确实不行。”
这两人是疯了吧,喜鹊很震惊,但楚朝阳都这么说了她只好去给拿酒。
而酒没来之前他们一直沉默着的,楚朝阳似乎并不想开口,而周易成如是,难得他们在这方面有了默契。
喜鹊拿着酒上来,中途遇到了楚母,她看到喜鹊手中的酒不觉惊讶,“烧刀子,谁喝这么烈的酒啊?”
“是掌柜和周大人。”
“周大人?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正跟掌柜聊天呢。”
“那你快去吧,不要让他们久等了。”
楚母似乎格外喜欢周易成,主要是她和陆凛相处没多久,而且觉得侯府的大门不好进,可周大人稍微好点,然而这其中的权势她并不懂,只是觉得找个稍微不差那么多的对楚朝阳好。
酒上来以后喜鹊就被支走了,楚朝阳二话不说倒了两壶,一人一壶,递给了周易成后自己便喝了起来。
没想到楚朝阳喝酒居然比自己还厉害,周易成这下对酒已经没多少兴趣了,他狐疑的问:“你怎么了?我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大人喝酒就喝酒怎么那么多话,是觉得这酒不香吗?”
楚朝阳放下酒壶瞟了他一眼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她实在是看不懂这个人,刚刚似乎很难过,但转眼又像变了个人似的,就感觉完全不一样。
“酒自然香,只是对你更好奇。”
他忽而眯起了眼睛,一看就是故意的,可惜楚朝阳就不吃他这套,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语气淡淡,“如果周大人不想喝酒那请离开,其他的我无可奉告。”
“喝,当然要喝了。”他笑道,然后提起了酒壶居然一口将其灌下,看他喝的这么急促,她突然觉得刚刚的笑其实不过是在伪装罢了。
雨越下越大,听得人格外烦躁,而他们对坐饮酒外界的一切似乎完全打扰不到他们。
一壶接着一壶的喝酒,两个人这一次都像是疯了一样没完没了,这么喝下去早晚会醉,可当一个人非常难受的时候喝酒是喝不醉的,反倒是越来越清醒。
楚朝阳本来心情不好,所以她喝的有些着急,谁知周易成更厉害,转眼间一坛烧刀子已经下去了一半,她不觉惊讶,“你怎么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
他声音略带磁性,说这话的时候还勾起了唇角,楚朝阳别过头去懒得搭理,谁知他却自言自语道:“白梅要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