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果然不一般,随处都有陷阱,简直一点都不给人机会。
楚朝阳侧身避开所有攻击,但这远远不够,情况会越来越危险。
到处都有机关,根本分不清何时会发动。
她一刻都不敢分神,眼睛四处转动,哪怕只有一点可乘之机她都不能放过。
风声呼啸而来,楚朝阳被机关逼着被迫前行,前方有什么她也不知道。
现在她就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随时都会引发危险。
突然,一曲笛音传来。
不好。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妙,身体止不住的开始后退,然而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去思考,一道凌厉的光芒投射而来,太过刺眼,她都睁不开眼睛。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摸不清状况,脑袋里嗡嗡作响,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慢慢的倒了下去……
“我看到你了。”
那声音有些妩媚但又带着清冷,像是在跟她说话,可细细一听又觉得不像。
“你是谁?”她问,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危险,此人确实让她感到害怕。
那种感觉莫名其妙,慢慢的投射而来,让她止不住的想要离开。
可身体动不了,她只能在那躺着,周围的是什么她看不清,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完全任由别人摆弄。
“你怎么好了吗?”
突然,那声音贴到她耳边轻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但却让她不寒而栗。
怎么可能准备好,她现在感觉非常痛苦,巴不得立马离开。
“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
楚朝阳质问道,眼中写满了害怕,那是一种莫名的空洞感,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周围非常陌生,迎接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或许是危险,或许是死亡,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她不知道,她完全不知道。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一声轻笑,伴随着笛音淼淼。
痛,是蚀骨的痛感,密密麻麻的蔓延至全身,疼的她浑身痉挛额头冷汗淋漓。
那是比凌迟还要痛的折磨,从开始以后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慢慢的蔓延,完全不会让人适应。
“杀了我,杀了我!”
痛楚夹杂在一起,是靠近耳边的低吟,而她喘着气,咬着牙苦苦恳求。
在生死边缘徘徊,痛的她几乎没有想过继续活下去,每一处都叫嚣着让她放弃,生与死,在这一刻似乎都没有了意义。
“这才到哪,还早得很,如果现在就求饶,那你可能根本撑不下去。”
那个声音像是在提醒她,让她不要放弃,可痛苦蔓延,犹如千万只蚂蚁嗜咬一般,那种痛比往常所有的痛都要刻骨,她第一次有了这种绝望感。
“我恨你,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即便在这一刻,楚朝阳依旧用尽浑身力气咬着牙怒吼。
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只是现在的痛苦太过清晰,她最怕的就是这种,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被带动了起来,除了痛便是精神上的折磨。
她一次又一次的看到陆凛死在眼前,看着陆扬跌倒在血泊中,看到花天逸从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慢慢走下来,千万支利箭朝着他射去,万箭穿心,而他却只是淡淡一笑,嘴角的苦涩像是冬日的风,冷的彻骨。
“不要,不要!”
“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
那声音越来越轻,慢慢的消失不见,仿佛完全不存在,有时候楚朝阳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梦境。
时间一点一点蔓延,痛苦一点一点重现,直到最后一刻,她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
看着寒冰床上的人,若渊轻轻的点了一根熏香,声音清冷,仿佛冬日的冰霜,“她的性子倒是挺倔,我以为她会放弃,可最后还是没有放弃,看来我确实没看错人,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么护着她,又帮她清除身体里的蛊毒,如果上楼主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他如何会知道?难道你要告密不成?”突然,凌走到若渊面前,离她不过咫尺的距离,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眼中的怒火。
这时,若渊并不害怕,而是微微扬起了嘴角,“我当然不会告密,毕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想救她,我帮你救她,从那个时候起,我们便是生死一线。”
“那你胆子也确实大,这往生楼从来没有道义,你就不怕哪一日我出卖你?”
“出卖我然后和我一起共赴黄泉吗?如果是这样我似乎也不亏啊。”
若渊永远都是这样,你看不出来什么对她才是最重要的,她总是若无其事的说着一些话,你听不懂,看不透,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她吞入腹中。
这么多年,她稳坐长老这个位置是有原因的。
“那我可不想,黄泉路你就不要在缠着我了吧。”
凌耸耸肩,慢慢走到床边,轻轻撩起楚朝阳额前的碎发,看到她眼角还带着一丝泪水,他忍不住伸手拭去,在触及到她皮肤的一瞬间,楚朝阳身体微微颤动,似乎在害怕。
“别怕,再也不会有事了,放心吧。”
他温柔到了极点,像是在触碰一件珍宝,那举动看的若渊满是怒火,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看来自己倒是小看了楚朝阳。
“赶紧走吧,如果楼主发现了,追杀令一下,我们谁都跑不掉。”
本来若渊是非常生气的,可对上他那双眼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们是不可能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可有些人偏偏就是不信邪,她觉得自己能争抢,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
“我知道了,多谢。”
说着,凌收起长笛将床上的人抱了起来,看到他将怀中的人当做珍宝一样,若渊第一次羡慕一个人,她不禁失笑,“保重,这次走了可不要再回来了,否则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她是认真的,这次是她放他一马,但不会有下一次,她的心软只会给他一次机会,往后就不能再依靠她了。
一声珍重,二人互相道别,此后山高水远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