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得到了苏家大宅院的钥匙,她的内心说不上的激动。这么大的一个宅子,现在完全属于她。她从没有想过,活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自己还能有一番安定。
这一晚,她握着钥匙睡着,连做的梦都是甜的。
……
这一天清早,季家宅子非同一般的繁忙。苏雪起身,看着院落里面匆匆忙忙的下人们,她有些疑惑。后来一个丫鬟告诉她,老爷回来了。
“季伯父回来了?”苏轻雪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亢奋。小时候季伯父经常来府上做客,和自己的父亲一起喝茶下棋,那时候季伯父还夸赞自己聪明伶俐。
眼下,她已经是季夜川名下的人,她竟然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季伯父。顺便聊一聊当年的事情。
季父回到府上,魏衍早早的在宅院门口等着。一辆英国车在门口停下,季父穿着一身大衣,走下了车子。魏衍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说道:“老爷,一路上辛苦了。少爷等您很久了。”
谁知老爷子没一个好脸色,只是冷哼了一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的工作也做的不错啊?”
很明显,这是一句反话。这一问,魏衍心里也没底了,他不敢作声,只能干巴巴的笑。眼看着老爷子走进宅院,往季夜川的房间那边去了。
季夜川在房间里看书,正看到兴起的时候,老爷子破门而入,锃亮的皮鞋一脚踢开房门。季夜川眯着眼眸起身,放下了手里的书。
“您回来了。”季夜川的胸口上还缠着绑带,这伤口在季父看来特别的刺眼。他冷着一张脸进门,浑身带着戾气。
季父走到沙发旁边,一屁股坐下:“我一不在,你看看你干得好事?我说了多少次了,对抗朝廷的事儿自然有人去做,你非要逞什么能去打头阵?”
“父亲说的是这个事啊。”季夜川淡然的一笑然后重新坐下,“关键现在仗打赢了,结果都是好的,谁出头不是一样?”
“枪打出头鸟,你这样,岂不是让其他军阀对你虎视眈眈?咱们季家的老祖宗以前不是什么名臣宰相,没什么底子,你爹我就是运气好带个队伍,咱们季家没有什么厉害的关系……”
“只是你不行而已,事实证明我可以做到。”季夜川笑得别有深意。他没有说错,他现在在东城敢称老二就没人敢称老大。
老爷子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天真!莽撞!我都听说了,你因为一个女人出头中弹,半条命都搭进去了!你疯了吗?你的命值钱还是那个女人的命值钱?那女人不就是苏家的那个女儿吗?苏家都没了,你保她做什么?还嫌你身上的麻烦不多吗?你要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一辈子?”
“我季夜川保护我想保护的女人,有什么错?”季夜川说着,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他的眸子霎时间变得猩红,仿佛注了鲜血:“我不像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来责怪我!”
季夜川的一句话,刺痛了季父的软肋。他怒了,突然起身将桌子掀翻:“我们季家,不需要你这种莽夫!”
“我变强是为了不辜负我母亲!跟你,跟季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季夜川也怒了,双手握拳,“咯咯”作响。
“既然如此你就做出来看看!别说得好听,搂着女人活得醉生梦死!”季父说的女人,无非就是苏雪。他本来还庆幸,朝廷降罪于苏家他没有被牵连,本着不惹一身腥的想法,苏家出了任何事情他都没有去帮忙。
“过阵子,杨城那边要打仗,你看着办。你季夜川也就是在东城区这边有名,现在崛起的军阀众多,出了东城谁也不认识谁。”言下之意,就是要季夜川去杨城那边打仗。
季夜川想快点自己打下一片地方,随便哪里都好。然后去那里稳定生活,离开季家,摆脱自己的亲爹给的束缚。
“我去打没有问题,但我现在要跟你说明白一件事。”
“说。”
男人的目光十分坚定:“苏家那姑娘,我要定了。”
“呵,你想纳多少个妾我都不管,随你去。”
“不是妾,是正妻,我要明媒正娶。”
“臭小子……你疯了?”本来心头的怒火都要消下去了,季夜川又点了一把火,季父面目狰狞,那是一百个不同意,“苏家那丫头现在什么身份什么家室?你要娶她,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早已决定好,只是先给你一个通知而已。我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娶她过门,到时候,您老人家只要乖乖看着喝喝喜酒就行。”季夜川说完,便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门。
季夜川走出房门,魏衍正好也在门口,他急匆匆地跟上季夜川的步伐,在身后小心问:“少爷,您这是……”
“去杨城!打一仗回来!”
“是……那少爷您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越快越好!”他真是多一眼都不想看见自己的那个老爹。
“可是季少您的伤还没完全好……不然等伤好再说?您这么去了,我们也会担心啊。”
季夜川轻轻抚摸自己的心口。他淡淡道:“我这条命,也是硬。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帮我给那丫头找个好人家。”
魏衍听了大惊失色:“少爷,这话您可别乱说!况且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苏小姐呢!要不让我跟随您去,到时候也有个照应。”魏衍不怕枪林弹雨,不怕伤不怕死。他也是被季夜川救过命的人,衷心只为季夜川。
“魏衍,你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苏家那丫头的境遇你也知道,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季家。倘若她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我。”
“少爷……”
“我这一生,也没几个重要的人了。”季夜川说着这话的时候五味杂陈,魏衍不好再多说,只是鞠躬道别,“少爷,您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