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婉没有过多打扰弟弟,直接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老夫人呢?”沈静婉一边问身边的丫鬟一边往老夫人房里走去,她想先陪一会老夫人再回房。
“回小姐,老夫人在房里。”丫鬟跟在沈静婉身后达到。
沈静婉一进去,就看见老夫人在厅内坐着,一身淡黄色的衣裙,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微微闭目,嘴里念叨着什么。
“静婉拜见老夫人。”沈静婉半蹲下,一甩手帕。
老夫人闻声,停止手中的动作,慢慢睁开双目,刚刚好对上沈静婉那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婉儿来了!”
老夫人语气沉重,皱着眉,仔细看着沈静婉。
沈静婉感觉到了老夫人情绪的异常,心里多半也猜到了些许,她低下头来,刻意躲避老夫人的目光,“老夫人,我……”
沈静婉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老夫人在身旁的魏嬷嬷的搀扶下走到沈静婉身边,“婉儿,你是个好孩子,以前也做得很好,为何如今会这般沉不住气,你与她们之间,你还是太急躁了些。”
老夫人声音有些许微颤,站在那里,直愣愣的盯着她。
沈静婉的目光落在老夫人身上,心里却惊起一片波澜,她很明白,自己不受待见,庶姐们处处针对自己,要不是老夫人,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去应对那些烦心的事。
方才自己与沈静柔沈静庄争吵一事老夫人肯定已经知晓了,她也没打算解释什么了,老夫人再怎么样都是对自己好。
“老夫人,婉儿知错。”沈静婉低着头,老老实实站在那,小声低语。
老夫人见沈静婉就这样随从了,继续追问,“知错?你说说你哪错了?”
沈静婉语塞,不知如何道来,想了想便答道,“婉儿不该与姐姐们发生争执。”
老夫人被这话呛的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她抬起那双满是皱纹的手,在空中摆了几下。
“罢了,你去佛堂跪着,给我冷静冷静,好好思过。”
其实说这句话老夫人的心里也是很纠结的,婉儿这孩子命苦,她打心眼里心疼沈静婉,如今日她去跪佛堂,她又何尝不痛呢?
可是要是不让婉儿冷静冷静,是怕日后又会引火上身,为了婉儿,老夫人就只能狠下心罚沈静婉。
薰烟寥寥的佛堂里,几片纱帘微微扬动,沈静婉端端正正都跪在佛前,几许烛光将沈静婉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沈静婉望着佛前,思绪却早已瞟向远处……娘,我好想你!你还好吗?
…………
老夫人院中,一如往常,偶有微风吹动几片树叶。
远处,沈兆瑞风也似的的赶了过来,看见着魏嬷嬷守在门前,于是便向魏嬷嬷询问道。
“嬷嬷,老夫人在吗?”
魏嬷嬷拦住沈兆瑞,“请公子勿扰,老夫人正在休息。”
沈兆瑞听后,急忙捂嘴,“哪嬷嬷你可曾见过我姐姐,姐姐也没有回房,我还以为她在老夫人这呢!”
他看了看老夫人紧锁的房门,不禁皱起眉头,姐姐平日里这个时候已经下了学堂,在怎么样也该回来。
魏嬷嬷摇摇头,“小姐不在,公子请回吧!”嬷嬷说着,随后又补充道,“小姐此时应该再佛堂罚……”
嬷嬷话音未落,正欲开口说话,只听“嘎吱”一声,忽然,房门被推开了。
沈兆瑞听后,瞪圆了眼睛,怎么会?罚!?
老夫人一眼就看到了沈兆瑞,魏嬷嬷上前去扶着老夫人走了出来。
“拜见老夫人。”沈兆瑞行了个礼,随后就询问“老夫人,姐姐在佛堂受罚吗?”
他恭敬的看着老夫人,心生敬畏,他预感到有坏事发生,只觉得眼皮子一跳,心下愈发惴惴不安。
跟在老夫人身后进了屋,见老夫人不答话,忍不住抬头瞟了一眼,老夫人神色似乎不顺畅,沈兆瑞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老夫人虽未说,但姐姐定是被罚了。
“瑞儿,坐下说话。”老夫人坐下,喝了口茶,淡淡对沈兆瑞说到,“婉儿在佛堂思过,今夜不得离开佛堂。”
老夫人的话如命令一般,说进沈兆瑞耳里,他脸色一沉,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
“恳请老夫人准许我代姐姐受罚,或允许我前去陪同。”沈兆瑞心头一颤,倒吸一口凉气。
“荒唐,罚便罚了,怎有代罚一说,瑞儿,你回房去,今夜不得离开房内半步。”老夫人皱了皱眉,手一扬,重重的砸了下拐杖。
沈兆瑞落寞离去,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他望着佛堂的方向,心里很不是滋味。
…………
陆靖安望着手里那颗核桃,低垂眼睑,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在干嘛呢?”
他忽然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丝想法,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到这个女子。
想着想着,陆靖安起身,扬袖而去。
夜色渐浓,晚风吹动树叶,月光倾泻拉长了陆靖安的身影,陆靖安坐在沈静婉院子的墙头,远远看去佛堂的烛光居然还亮着。
他定睛一看,沈静婉!?
她不应该在闺房里好生带着吗?为何在佛堂跪着?
“居然能在这睡着?”
陆靖安蹑手蹑脚的来到沈静婉身边,柔和的烛光下,沈静婉的侧脸仿佛与珠光融为一体,那么柔软,在他心底激起一层涟漪。
陆靖安看着冲着她笑了一下,眼神变得无比温和。
也不知是月光洒进佛堂,还是烛光太亮,伴着这光芒,他陪了她一宿……
次日
陆靖安推开窗,空气是潮湿的。太阳刚刚升起来,远处的景看上去模糊而苍白。
“公子怎的不再多睡一会?”元宝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陆靖安伸了伸懒腰,其实他才刚刚回房,他想起昨晚的事,眼睛一亮。
“元宝啊!”陆靖安微微笑,坐在椅子上,“我腿上的伤恐是恶化了,昨晚夜不能寐,你回府中取点上好金疮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