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身后的落地飘窗的帘子被风吹得扬起,像是一片片飞扬起来的羽毛,暖暖的,撩人心弦。
直到俞惊蛰朝盛楠墨走来时,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梦境,而是比梦境更美好的现实。
“拍完戏了。”俞惊蛰勾了勾唇角,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不是明天?”盛楠墨皱了皱眉头,他拿到的日期排程,明天才是最后的结束时间。
“按照原本的计划来说是的。”俞惊蛰笑道,脸上多了丝丝狡黠。她知道自从盛楠墨回去后,剧组便会定期地把一个星期的排程都发送给他。
如果不是因为周生临时调整剧本,的确她今天还在剧组。还好周生没有事无巨细的汇报,不然自己这个惊喜不见得能够实现。
“那你?”盛楠墨挑了挑眉头。
“提前结束了啊。”俞惊蛰眨了眨眼睛,将手里的蛋糕举在了盛楠墨的面前,“正好赶上了。”
看着面前那个精致的小蛋糕,盛楠墨有些无奈地笑了,“你怎么知道?老爷子跟你说的?”
因为她的拍戏时间,担心某个人要特意赶回来,他还特意叮嘱了不要说这件事情。
结果,还是出乎意料。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嘛。”俞惊蛰撇了撇嘴角,“这可是我们在一起后,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你这反应让我感觉你像是不乐意似的。”
这话说的,可谓是委屈巴巴,杀人诛心了。
盛楠墨呼吸一窒,哪里还舍得问东问西,赶忙接过俞惊蛰手里的蛋糕,将人揽进了怀里,喟叹了一声道,“怎么会,我很高兴。”
他是真的很高兴。
自从母亲和哥哥离开后,他就再没有过生日,虽然老爷子不止一次在这个日子让他回去,可既然家里缺了人,便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完整,开心的开始,往往会伴着不开心的结局。
所以索性便把这份开始的开心也锁了起来。
平静,才是一切的期待。
可是当看到眼前这个人的那一刻,盛楠墨却有种自己突然间活过来的感觉,似乎心里某处的空缺就这样充实而满足了。
原来,不是不想过生日,是因为身边没有那个让自己期待的人,所以便显得可有可无,但如今,却是有了。
“那你快吹蜡烛。”俞惊蛰微微一笑,虽然她没有说自己是如何知道的,但是清楚眼前这个人生日的,又有几个呢?
想到盛老爷子给自己打电话的场景,俞惊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众人都道盛楠墨英年才俊正当时,家世好,脑袋好,还有了一副好皮囊,却不知他过得其实一点儿都不比普通人轻松。
蜡烛吹灭之前,当然不会少了心愿。
以前从来不相信心诚则灵的人,今天却郑重其事地闭上了眼眸。
如果可以,他希望身边这个人可以平安健康一辈子;
如果这个愿望还有一点儿盈余的话,他希望自己这辈子都可以在她身边。
看着盛楠墨认真吹蜡烛的模样,俞惊蛰突然呼吸一窒,眼眶莫名地红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俞惊蛰深吸一口气,赶忙在他睁开眼眸之前将泪水擦拭干净。
“许了什么愿望?”等到盛楠墨再度睁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俞惊蛰微微一笑,打开了灯。
“愿望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吗?”盛楠墨道。
“那就不说。”俞惊蛰眨了眨眼睛,还真的就不问了,转头看向墙壁上的时钟,“快休息吧。”
“不吃蛋糕?”盛楠墨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俞惊蛰愣住,还真不是她想浪费,“这么晚了……”
“不吃一口,怎么算过生日?”盛楠墨挑了挑眉头,一本正经地道。
俞惊蛰见他说得有模有样,煞有介事,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切蛋糕时,盛楠墨的手微微一顿,他看到了上面藏着一小行字:
盛先生,生日快乐,平安胜意。
瞬间,盛楠墨舍不得了。
嘴角动了动,盛楠墨放下了手里的餐刀,转身道,“去洗澡吧。”
“嗯?”俞惊蛰愣住。
俞惊蛰不知道盛楠墨怎么突然就不吃蛋糕了,她只知道,当自己从浴室出来后,原本摆在桌上的蛋糕已经不见了。
“蛋糕呢?”俞惊蛰指了指空荡荡的桌子。
“你猜?”盛楠墨眨了眨眼睛,眸子里的神色说不出的高深莫测,却又像极了一个孩子。
俞惊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她不必猜,因为什么都不比眼前这个人重要且真实。
寒风中,何飞拎着手中的蛋糕,突然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要把人给送过来,送过来之后还在酒店里坐着不走,这不就等着人来差遣吗?
想到自己接到电话时盛楠墨气定神闲又笃定的声音,何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半夜的都睡觉了,他这上哪里去给人弄模型?
这一夜,盛楠墨一夜好眠。
“早安。”俞惊蛰醒来时,盛楠墨一如既往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眨了眨仍旧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俞惊蛰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去公司一趟,你再睡会儿,叫了早饭待会儿有人送上来,你先吃点儿,等我回来陪你吃午饭。”盛楠墨一边套上西装外套,一边嘱咐道。
俞惊蛰半撑起身体,轻轻呼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了他那只还没有套上去的袖子。
盛楠墨挑了挑眉头,看着那只被控制住的衣袖,忍不住微微一笑,“嗯?”
“今天不是没有工作吗?”俞惊蛰扯着袖子从被子里钻出来,“何飞都跟我说了的。”
盛楠墨愣了一下,他明明记得今天……
“取消啦!”俞惊蛰见他如此,双手瞬间挂上了盛楠墨的胳膊,“今天星期天,人家也是要回家陪妻子小孩的!”
所以,这个周末,他也该好好放松啊。
这个何飞……盛楠墨磨了磨后槽牙,他不跳槽却比跳槽还厉害了。
越来越会擅作主张了啊!
心里骂着何飞,盛楠墨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温柔,“所以,我也应该这样是吗?”
俞惊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
等到回过神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时,瞬间羞红了脸。
只有某个可怜虫,找了半夜的模型制作坊后,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遇到了一家,刚刚和店家沟通完准备回去,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