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说着违心的话，水汪汪的大眼睛浮起一层雾气。
顾兮兮哪里忍心看女儿哭，连忙抱起蕊蕊说道：“宝贝别哭，我陪你画画。”
时霆域见状，从顾兮兮怀里夺过蕊蕊说道：“你怀着孕，别乱来。”
蕊蕊眨巴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问道：“爸爸妈妈终于要给我和弟弟生弟弟妹妹了吗？”
时霆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之前那个孩子不声不响地离开，一直是他的遗憾。
他抱着蕊蕊上楼，急促的脚步暴露了他心里的不安情绪。
顾兮兮也沉默了下去。
这个孩子……
还不确定能不能保住。
顾兮兮跟着上楼，手被软乎乎的小手握住。
顾兮兮低下头，看见皓皓分明许多的小脸。
小奶娃冲她甜甜一笑，顾兮兮的心也跟着甜了起来，紧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苦涩。
她对不起两个孩子。
顾兮兮牵着皓皓的手上楼。
蕊蕊趴在时霆域肩头，看着妈妈和弟弟手牵手走在一起，眉眼弯成了月牙。
妈妈在，真好。
——
蕊蕊的画艺有了很大进展。
顾兮兮前段时间除了学习，就是跟着秦夫人逛各种画展。
看得多了，审美就培养了起来。
蕊蕊画的好坏，她也能看得更深了些。
皓皓有了小电脑屋，这间原本属于两人的小屋变成了蕊蕊的小画室，上面挂满了蕊蕊的作品。
小孩子喜欢小动物，蕊蕊的画大都是花鸟动物，蕊蕊的笔触活泼可爱，灵动传神，画面中洋溢着一股爽朗欢悦的气息。
顾兮兮站立一副荷花图上。
这幅画是蕊蕊根据“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诗句所绘，含苞待放的荷花花 苞上立着蜻蜓的画面，被描绘得妙趣横生。
除了画蜻蜓，蕊蕊的还画了松鼠鹦鹉大黄牛好些动物。
笔墨酣畅、浓淡干湿、虚实相生、水墨淡彩、色墨交融，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画出来的。
或者说，也就是小孩子，才有这般天真不染纤尘的情 趣。
顾兮兮看着蕊蕊的画，满心慨叹。
自己的女儿，真的好优秀。
顾兮兮看着这一幅幅画，鲜明的童趣，清新明丽的色彩搭配，真产生了源源不断的灵感。
蕊蕊画画。
顾兮兮也画画。
两人各画各的，时霆域就坐在一旁看着。
顾兮兮做了一个小动物系列的设计，蜻蜓和蝴蝶外加凤凰孔雀等等元素为一个系列，小松鼠小狐狸等等元素为一个系列。
蕊蕊画完了，顾兮兮还在创作当中。
到了饭点，时霆域冲佣人嘘声，带着蕊蕊皓皓下楼吃饭。
蕊蕊看着时霆域问道：“妈妈是不是不走了？”
时霆域说道：“就像蕊蕊皓皓要上学一样，妈妈也要工作。”
蕊蕊嘟起嘴：“爸爸也工作，为什么爸爸每天都能回家？”
时霆域说道：“工作性质不一样。前些时候，爸爸带你去看画展，那些办画展的画家是不是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妈妈也是艺术创作者，她也得时而在这里工作时而在那里工作。”
“可是我舍不得妈妈。”蕊蕊粉嘟嘟的小嘴巴噘了起来。
时霆域揉了揉蕊蕊细软的发丝说道：“以前妈妈为了照顾你们，耽搁了自己的事业和梦想。现在有爸爸照顾你和弟弟，我们都应该全力支持妈妈完成自己的理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蕊蕊用力点头：“嗯呀！就像蕊蕊喜欢画画，妈妈就找厉害的老师教蕊蕊画画那样。妈妈喜欢设计，蕊蕊也该全力支持妈妈，不能当妈妈的绊脚石。”
蕊蕊看向皓皓：“你也不能当妈妈的拖油瓶哦！”
皓皓点头。
见两个小孩子这么乖，时霆域松了口气。
他一直在琢磨秦若兮走后，他该怎么哄闺女和儿子，没想到两个难搞的孩子突然间就变得听话起来。
顾兮兮忙完已经深夜，蕊蕊皓皓都入睡了。
顾兮兮抬起头，看见坐在旁边时霆域，刚想问他话。
“嘶——”
活动四肢的时候，明显听见了咯吱一声。
时霆域连忙上前，拉过顾兮兮的手给她揉。
揉了几下，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他抬起头警告道：“不许再扇我巴掌。”
顾兮兮撇了撇嘴，关心问道：“孩子们呢？”
时霆域冷冷道：“让你来帮我哄哄孩子，结果你自己忙自己的，还是我照顾两个孩子吃饭睡觉。”
顾兮兮惊讶：“都睡了啊？”
时霆域说道：“都晚上十点了，肯定得睡觉了。”
顾兮兮瞪大眼睛。
十点了？
她扭头看向窗外，外面的确已经黑透。
时霆域握着顾兮兮的手臂，顺势将人拉了起来说道：“走吧，下楼吃饭。”
顾兮兮很是懊恼。
难得有和两个孩子再相处的机会，竟然就这么浪费了。
饭菜都是热的。
顾兮兮下楼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顾兮兮的确饿了，吃饭颇有些狼吞虎咽的劲儿。
时霆域看着顾兮兮吃饭。
又情不自禁将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重合起来。
被盯着看，顾兮兮有些不自在地抬起头，恰好对上时霆域漆黑眼眸里千回百转的情绪。
“别这样看我。”
顾兮兮边吃东西边警告道：“不想两个孩子没了母亲，又没了父亲，收收你那猥琐的眼神。”
“你知不知道你装凶狠的样子很假？”
不仅没有胁迫感，还隐隐透着股可爱。
顾兮兮动作一顿，咬住筷子。
时霆域看着顾兮兮说道：“秦家的确权势滔天，但这样的家庭更不会轻易做些落人把柄的事。”
顾兮兮：“……”
时霆域：“你放心。我只爱蕊蕊皓皓的母亲。你和她再怎么相像，终究也不是她。”
顾兮兮一怔。
只爱她？
那沐晓棠算什么？
内心腹诽着，忍不住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嘴里说得再情深，还不是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时霆域想要解释。
意识到自己失态，顾兮兮连忙打断他：“别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谁。你想说的话，留着去孩子们母亲的坟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