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乎乎的小短手环着顾兮兮的脖子，趴在顾兮兮肩头的蕊蕊扭过头来，冲着时霆域骂道：“坏蛋！”
凶她妈妈，爸爸大坏蛋！
晴天听见蕊蕊骂自己舅舅，不甘示弱回击道：“你妈妈才是坏蛋，大坏蛋！”
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骂，旁边的小孩子和接小孩放学的家长都看了过来，顾兮兮和时霆域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小孩子单纯感到好奇想要看热闹，大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窥私欲作祟，根据和顾兮兮长得相像的蕊蕊和时霆域长得相像的皓皓，猜测着顾兮兮和时霆域是什么关系。
“前夫前妻在幼儿园门口撞见，我都替他们尴尬！”
“男人抱着的该不会是他跟新欢的女儿吧？”
“那女孩儿跟女的那边的两个孩子看起来差不多大，估摸着是婚内出轨。”
晴天哇哇哭着，但她耳聪目明，听见别人污蔑时霆域出轨，回过头瞪过去：“你别胡说八道！我舅舅是绝世好男人！”
眼睛圆滚滚的瞪过去，水汪汪的大眼睛威胁力十足。
众人听见这话，舆论又开始反转。
“小侄女都说是好男人，估摸着坏不了。”
“不是男人的错，那就是女人的错，既然做错了事，又何必在孩子面前闹呢？”
顾兮兮从小经受闲言碎语，知道局外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怕孩子们受到伤害，牵着皓皓的手说道：“皓皓，咱们走。”
皓皓看了眼时霆域，转身牵住顾兮兮的手。
时霆域注意到了皓皓的眼神，但皓皓看他的眼神转瞬即逝，他没来得及捕捉皓皓眼神里的含义。
顾兮兮带着孩子们走了。
时霆域也带着晴天离开。
上车的时候，时霆域看了眼顾兮兮那边。
顾兮兮对孩子温柔又耐心，哄着蕊蕊，又顾着皓皓，浑身散发着母性的温柔。
他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如果顾兮兮嫁给他的时候还没有过感情经历，或者没有过那么深沉真挚的感情经历，又或者她的前男友不是时笙箫，嫁给他的时候不带除了给她父亲治病外的别的目的，他和顾兮兮可能不会一步步走到现在。
他最初的确接受不了这段包办婚姻似的关系，但顾兮兮有一张他喜欢的脸，有着让他产生绮念的姣好身材，还有着倔强中带着点小俏皮的性子，都格外吸引他，如果没有时笙箫潜入他房间的录像，他不会彻查顾兮兮和时笙箫的关系，不会知道他们曾经那样相爱，不会知道一切都只是一场阴谋。
“舅舅，咱们回家吃饭吧！我饿啦！”
时霆域收回视线上车，在心里暗叹一声。
顾兮兮从来都没有爱过他，真是一件伤感又无可奈何的事。
晴天察觉到时霆域情绪低落，白嫩软绵的小手握住时霆域的手，“舅舅，别难过。”
时霆域低头看去，见晴天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看，刚刚哭过泛红的眼睛满是真挚的安慰。
他揉了揉晴天毛茸茸的小脑袋，“舅舅没难过。”
只是有点遗憾而已。
牵引了他四年情绪的女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初婚以失败告终，让他觉得婚姻也就那么回事。
——
顾兮兮这边。
顾兮兮担忧地看着后座的蕊蕊。
蕊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一抖一抖地哽咽着。
皓皓坐在一旁，体贴地给蕊蕊递纸巾。
蕊蕊拿着纸巾擦眼泪，擦完眼泪擤鼻涕。
“噗！”
一张纸不够用，蕊蕊伸手找皓皓又拿了一张。
“噗！噗噗！”
蕊蕊擤干净鼻涕，吸了吸鼻子通畅后说道：“爸爸是个大坏蛋！”
顾兮兮看着蕊蕊哭红的眼睛和鼻尖，心疼得要命。
她安慰说道：“蕊蕊，爸爸其实很爱你们，只是妈妈和他不合适。”
蕊蕊愤愤道：“妈妈，你就别替爸爸说话啦！今天我咬了晴天的手臂，晴天咬了你的手臂，他只心疼晴天不心疼妈妈，我都要气死了！”
顾兮兮没想到蕊蕊在气这个。
不过想想也是。
她也气时霆域只关心自己小侄女，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女儿。
还好……
还好她没有承认孩子是时霆域的。
否则孩子的抚养权被时霆域抢了去，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兮兮柔声说道：“晴天是小孩子，妈妈是大人，妈妈没关系。”
蕊蕊嘟着嘴说道：“大人也会痛啊！又不是长大了，人就不会痛了！”
顾兮兮忍不住笑。
蕊蕊恨铁不成钢道：“妈妈，爸爸这么欺负你，你还笑啊？”
顾兮兮笑道：“妈妈笑，是觉得我的宝贝闺女聪明又可爱，还特别特别爱妈妈，妈妈特别高兴。”
蕊蕊哼哼道：“我和皓皓是你的小宝贝，你当然也是我和皓皓的大宝贝，我和皓皓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蕊蕊碰了碰皓皓的肩膀，“皓皓，你说是吧？”
皓皓点了点头。
顾兮兮见蕊蕊恢复了元气，皓皓也乖乖巧巧的模样，松了口气。
她自己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小时候老想着如果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会如何如何，可惜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亲生母亲长什么样子。
两个小萌娃遇见时霆域之后，性情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蕊蕊暴躁了很多，皓皓则变得沉默寡言，她身为母亲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
再遇见时霆域，又发生了不愉快后，两个小宝贝的自我调节能力比她想象中好上不少，她觉得自己真得跟两个孩子多学习学习。
顾兮兮笑着说道：“妈妈也永远站在你们身边。”
蕊蕊噘起嘴：“妈妈才不永远站在我这边呢！”
顾兮兮惊讶，“这话从何说起。”
蕊蕊说道：“如果我跟班上小朋友打架了，如果是我无缘无故打了别人，你肯定让我道歉。”
顾兮兮哭笑不得，“你这假设太多了，我们蕊蕊不会做那种事。”
蕊蕊骄傲地昂起小下巴，“那都是因为妈妈教得好！”
顾兮兮被蕊蕊的逗笑。
小太阳就是小太阳，三言两语就平复了她见到时霆域心情起的波澜。
顾兮兮看了眼仍旧低着头的皓皓说道：“今天有点冷，咱们去吃羊肉汤锅好不好？”
皓皓点头。
就在此时，时笙箫打来电话：“兮兮，今天冬至吃羊肉，我一个人吃太无聊，你接到孩子过来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