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晓棠瞪大眼睛。
顾兮兮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抬手捧着沐晓棠的脸抚摸，“你眼角有细纹了。”
顾兮兮还记得第一次见沐晓棠。
那时候的沐晓棠自信从容，气势汹汹到时家，想找时霆域要个说法。
明明是负心薄幸的人，却能在分手三年后到前男友家里质问对方为什么不等自己回国就跟其他人结婚了。
那时候的沐晓棠身段好，皮肤白，气质出众，出众的外表给了她无匹的自信。
顾兮兮语气怜惜地说道：“都说岁月不败美人，岁月却似乎没有怜惜你。”
怜惜的语气瞬间变成了讥讽的调子：“是不是老天都知道你意图破坏人家家庭，特意惩罚你？”
沐晓棠打开顾兮兮的手：“我怀孕期间状态不好而已。”
顾兮兮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被打得有点痛的手：“老了就是老了，你不服老也没办法。”
沐晓棠恼恨道：“谁不会老？你也会老！”
顾兮兮嘴角盈着笑意说道：“比你晚几年老，我就能多得时霆域几天喜欢。”
沐晓棠气得要命。
顾兮兮看见沐晓棠生气，知道自己的策略没有错。
沐晓棠所图并不只是时夫人的名分和钱，还有时霆域的爱。
拥有过一个男人的爱，此后在没有得到过相等的爱，往后余生都会对曾经拥有过的感情念念不忘。
因为得到过，所以更不能接受失去。
顾兮兮重新把目光落在沐晓棠的肚子上：“你是打算顺产还是剖腹产，顺产还是比剖腹产好些，我那时候就是顺产。不过你年纪上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顺产。”
抿紧嘴唇忍了又忍，沐晓棠忍不住问道：“你这次来，只是为了嘲笑我老了？”
顾兮兮笑着答道：“是啊！”
顾兮兮：“我头一次见你的时候，和你这个白月光前任交锋，很没有底气。如今时过境迁再看你，才发觉你也不过如此。事业荒废，美貌不再，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她低头看向沐晓棠鼓起来的肚子：“靠孩子吗？”
嗤笑一声后，顾兮兮抬眼看向满目怒火的女人：“我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你觉得儿女双全的他还会对你所生的孩子有多少期待和爱？”
沐晓棠本就对现状极为不安。
时霆域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期待，甚至前不久还问她要不要再考虑下拿掉孩子。
如今顾兮兮上门挑衅，她更是难受得要命。
明明时夫人的位置是她的！
沐晓棠沉声道：“我拥有过的男人，迟早都会抢回来！”
顾兮兮：“凭什么？”
顾兮兮眼角眉梢都透着嘲弄的讥诮：“凭你人老珠黄？凭你肚子里随时都有可能流掉的孩子？还是凭你臭不要脸，明知道人家有老婆还往上凑？”
沐晓棠气得牙痒痒。
这个贱人！
面对沐晓棠愤恨的眼神，顾兮兮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嘲讽道：“跟他结婚，跟他生育孩子，跟他一起养孩子的人是我，所以我现在可以正当光明地嘲笑辱骂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第三者！”
沐晓棠咬牙切齿愤恨道：“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垃圾！”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
沐晓棠和顾兮兮齐齐朝着门口看去。
是时霆域。
时霆域知道顾兮兮对自己上次晚上外出送沐晓棠来医院很不满，他不想惹顾兮兮生气，就抽正午吃饭的时间过来看沐晓棠。
听见沐晓棠的话，他脸色微微变了变。
以往每次见面，沐晓棠总是缠着他说些甜言蜜语，回顾八年前两人在一起发生过的事。
沐晓棠刚刚的言论，和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不同。
沐晓棠张嘴想要解释，却呐呐说不出话来。
时霆域将带来的补品放在桌子上：“客户送了些补品，你身体不好，多补补。”
时霆域不敢看顾兮兮。
他现在心情有些微妙。
本就是躲着顾兮兮来这里，却被顾兮兮撞了个正着。
无从解释，便不解释了。
时霆域想了片刻想不到合适的措辞，看向顾兮兮问道：“要走了吗？”
顾兮兮：“我再和沐小姐聊聊。”
时霆域点头，转身离开。
沐晓棠看着时霆域要离开，崩溃大吼道：“霆域，你听我解释！”
时霆域站立住，回过头看向沐晓棠：“不用解释什么。知道了你的真实想法，我心里轻松了许多。”
自古深情难辜负，对方还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
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沐晓棠也常拿那些事跟他打感情牌。
正如顾兮兮所说，如果沐晓棠不是他初恋，沐晓棠再怎么钻营也算计不到他头上来。
听见沐晓棠内心里只把自己当做垃圾，那点儿可怜的愧疚感消散无踪。
沐晓棠哪肯接受这样的局面，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气话！如果我真那样想，我又何必回头找你？”
时霆域淡淡道：“不重要。”
沐晓棠大吼道：“这很重要！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
如果不是爱情，那是什么能支持着她坚持到现在？
时霆域看着沐晓棠说道：“你爱不爱我，对我来说不重要。”
见顾兮兮一直看着自己，时霆域有些烦。
自己的前任跟自己的现任说自己是垃圾，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没人愿意捡垃圾。
如果顾兮兮因为沐晓棠三言两句就觉得自己不好，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霆域不喜欢三人聚在一起的场面。
这种场合，他止不住地尴尬和愧疚。
耐不住这难言的气氛，时霆域先行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顾兮兮和沐晓棠两个人。
沐晓棠收回视线瞪向顾兮兮：“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顾兮兮坦诚地表示：“我没有预知能力，不知道时霆域的客户会送给他补品，更不知道每天对我甜言蜜语不断的男人，会如此关心除我之外的女人。”
顾兮兮看了眼桌子上的补品：“我老公亲自来给你送补品，你真是个成功的第三者。”
沐晓棠目眦欲裂地瞪着顾兮兮：“你在讽刺我。”
顾兮兮挑眉：“你能听出这层意思，我很欣慰。”
顾兮兮站起身，冷眼睥睨着几欲癫狂的女人：“我本来只是想气气你，看能不能把你气流产。时霆域来给你送补品，恰好听见你对他瞧不上眼的话，算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