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兮一阵无言。
她不禁郁闷道：“你干嘛总提别人？我有总是在你面前提沐晓棠吗？”
时霆域淡淡道：“有。”
顾兮兮说道：“哪儿有？”
时霆域说道：“你做牛肉生气那次。”
顾兮兮：“……”
她都忘了这茬，亏时霆域还记得。
不都是谁更尴尬谁记得更清楚吗？
时霆域突然间很认真地说道：“那次的事，我也可以给你道歉。”
顾兮兮有些无语。
迟到了那么多年的道歉，能有什么用处？
她淡淡说道：“过去的事，我早就忘记了。只要你答应离婚，我全都可以既往不咎。”
她现在只想和时霆域斩断所有联系。
不能给他任何争抢蕊蕊和皓皓机会。
时霆域眉心紧皱，满脸恼意，“你真就铁了心要离婚？”
顾兮兮点头。
和时霆域重逢这一两天，她其实有过动摇。
在蕊蕊和皓皓说想要个爸爸的时候，她觉得亲爸总比后爸好，可是时霆域一次又一次的暴力行为让她产生了抵触情绪。
她是个成年人，能够理解这世上总有些性格偏执暴戾的人，只要自己躲得远远的就好。
但孩子如果生活在一个充满暴戾的环境里，整个童年乃至于整个人生就毁了！
顾兮兮看着时霆域说道：“我嫁给你之后，本来是植物人的你苏醒了。奶奶之前给我的一千万，我也同意还给你了。我不欠你什么，也不欠时家什么。”
时霆域胸腔里像是被掏空了的难受，“是我欠了你。”
他盯着顾兮兮的眼睛问道：“真的不能给我补救的机会吗？”
顾兮兮快崩溃了。
这人是听不懂她的话吗？
她愿意吃亏！
只求就此两清！
时霆域看着顾兮兮说道：“时间还很多，你再考虑考虑。”
顾兮兮郁闷道：“我没时间了啊！”
时霆域皱眉，“为什么没时间？”
顾兮兮说道：“我过两天就要走了。”
时霆域问道：“你昨天才到A市，这么快就办完事了？”
顾兮兮小声吐槽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明显是没办成，你这不是故意戳我痛处吗？”
听见顾兮兮小声哔哔，时霆域熄灭了烟，看着顾兮兮问道：“你这次想办什么事，我帮你。”
顾兮兮：“……”
都不用问她想办的事是什么事吗？
就确定他一定能帮上忙？
回想自己当年嫁进时家前搜索过的信息，当时KS集团的规模就已经很大了，涉及的领域众多，说不定真的能有牵上线。
顾兮兮抿了抿唇，犹豫着问道：“你想要什么？”
时霆域眉心紧皱，“你什么意思？”
顾兮兮撇嘴说道：“我在你这里从来没占到过便宜。给你冲喜成功，离婚费一毛钱没捞着。怀了你们时家的孩子，逼着我打掉不说，还污蔑我和其他人有染。奶奶给我的一千万，隔了四年，你还要了回去。我可不想因为你帮我办成了工作上的事，就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时霆域额角青筋直冒：“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兮兮把没用完的棉签和酒精药水放回医药箱，拿过纸笔摆在书桌上，“你开个价格，谈拢了给你百分之多少多少的提成，咱们白纸黑字写好，省得到时候你有敲我竹杠。我花了那么长时间废了那么多力气才恢复元气，可不能再被你这种奸商给坑了。”
无奸不商这四个字，顾兮兮也是认识时霆域之后才有了真切的认知。
他一贯不肯吃亏的商人作风，算是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本该到手的钱没能拿到手，拿到手的钱还要让她还回去。
时霆域就是吃准了她脸皮薄，她又的确怕了时霆域，不想再和他纠缠过深，不然她才不会把吃到嘴里的一千万吐出来。
时霆域握紧拳头。
他幽邃的眼眸暗沉了一下，“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奸商形象？”
顾兮兮反问：“不然呢？二十四孝好老公？你觉得这个评价的可信度高吗？”
时霆域：“……”
见时霆域沉默下去，顾兮兮有些着急地说道：“你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忙？”
顾兮兮替时霆域拧开笔帽，“有心帮忙就赶紧写。”
时霆域接过顾兮兮递来的钢笔，看着女人澄澈清明的眸子问道：“一定要算这么清吗？”
顾兮兮撇嘴说道：“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咱俩是马上就要离婚的夫妻。”
时霆域猛地将钢笔拍在桌子上：“能不能别老说离婚的事！我就没同意过离婚！”
砰的一声响，顾兮兮吓了一大跳。
顾兮兮往上窜了下，肩膀本能地耸立起来，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见着顾兮兮害怕自己的模样，时霆域一阵心烦意乱。
他拿起钢笔，坐下来写字。
拟合同的事都由下属做，但他看过的合同多如牛毛，随手便写好了合同。
谈成之后，他拿原合同价与现合同价差价百分之一的佣金。
时霆域把合同和笔递过去：“签字吧。”
顾兮兮接过合同，看了眼佣金之后有些惊讶，“你这么大方？”
时霆域冷冷道：“你觉得我看得上那几个钱？”
顾兮兮：“……”
以时霆域的身家，几万块只是堪比钢镚儿的零花钱。
顾兮兮撇嘴：“如果你能一直都这么大方就好了。”
时霆域说道：“只要不离婚，我每个月给你一千万零花钱。”
顾兮兮：“……”
如果在四年前，她听到这个条件，肯定屁颠屁颠就同意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深知这钱不好拿，比起手心朝上要钱，她更愿意自己赚钱养孩子。
顾兮兮郁闷道：“之前要离婚的是你，现在不愿意离婚的也是你，你能给我个不离婚的理由吗？”
都说女人善变，她却觉得男人才是这世上最善变的生物！
时霆域淡淡回道：“稳定股价，这个理由够了吗？”
顾兮兮：“……”
时霆域继续说道：“管理者拥有一段稳定的婚姻关系，更容易获得投资者信任。”
顾兮兮：“……”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钱。
连婚姻都是交易筹码，果真是不折不扣的商人思维！
时霆域说道：“如果你不放心我的承诺，我可以和你签订合同。白纸黑字，我总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