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呢？”
顾兮兮回过头，对上一双带笑的眼睛。
垂眸看，修长有力的手掌伸到了眼前。
顾兮兮抬手拍了下男人的手：“没了。”
陆司寒脸上的笑容僵住：“没了？”
顾兮兮说道：“我放在包包里，可能拿东西的时候带了出来没发觉。照片那种东西又轻又薄，落地上没声，掉了也不知道。”
“我还没看呢！”陆司寒满脸失望。
他当时没看，就想着留作惊喜，回来再看。
顾兮兮说道：“一张照片而已。”
陆司寒：“什么叫一张照片而已？咱俩相识一场，两张照片都没有，像什么话？”
顾兮兮：“要不要现在拍一张？”
陆司寒惊讶。
顾兮兮拿出手机，“来吧。”
顾兮兮很少拍照，不会摆姿势，竖起手指比了个耶。
陆司寒见他这样子，也跟着比耶。
咔的一声，照片生成。
顾兮兮看向陆司寒问道：“能容许我修下图吗？”
陆司寒笑出声：“想修图就修，不过记得把原照片也发我一份。”
现在的女孩子修图下手重，修图修着修着就不像本人了。
听见这话，顾兮兮懒得修图，直接原图发送。
顾兮兮说道：“这照片别给别人看！女人都不喜欢别人看见自己的生图。”
陆司寒心下涌起莫名情愫。
“不会。”
顾兮兮放下心，看了眼旁边已经独自一人的陆夫人说道：“咱们去陪陪你妈妈吧。”
不便于行，又没坐在轮椅上，陆夫人不便交际。
偌大的场合，人人都有人陪伴，一个人待着形单影只未免显得另类。
顾兮兮和陆司寒去陪陆夫人说话。
时霆域看着远处和陆夫人相谈甚欢的女人。
这秦家大小姐不仅脾气大，胆子也大得可以。
仗着家里的权势，对他大吼小叫，他不计较，这事情就过去了。
若是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嫁给陆司寒，日后东窗事发，怕是两家关系会彻底交恶。
“看什么呢？”
薄心妍发现时霆域在看别处。
顺着目光看去，看见了顾兮兮，她不由得眉心紧皱。
刚刚还在跟自己跳舞，现在就看别的女人，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觉察出身旁的大小姐虚荣心和嫉妒心都趋于爆棚，时霆域淡淡问道：“那是陆家大少爷吗？”
薄心妍愣了下回道：“嗯，陆司寒，我发小。”
她好奇，“你对他感兴趣？”
时霆域：“他前段时间到A市，闹得满城风雨，我有所耳闻。”
薄心妍来了兴趣：“他闹什么了？”
时霆域：“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被他断了子孙根。”
薄心妍瞪大眼睛：“下手这么狠？他怎么得罪陆司寒了？据我所知，陆司寒可不是什么残暴的人。”
时霆域：“你是他朋友，他当然不会在你面前展现凶残的一面。”
这话合心意，薄心妍眼角眉梢都透出喜意。
“那是，我和陆司寒可是二三十年的交情。”薄心妍对自己和陆司寒的关系非常信任。
她淡淡瞥了眼顾兮兮，“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不是随随便便认识三五天的人可以比的。”
薄心妍这种大小姐，喜怒哀乐都不会隐藏。
时霆域只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所有心情。
绯色的薄唇轻启，“你喜欢陆司寒？”
薄心妍惊讶地看向时霆域：“你怎么会这么想？”
时霆域：“难道不是吗？”
薄心妍连忙摆手解释：“我和陆司寒是从小一起在大院掏鸟蛋的关系，我没把他当男人，他也没把我当女人。好兄弟好姐妹那种关系，你懂的吧？”
时霆域点了点头。
他原本以为是嫉妒，没想到是一种略畸形的独占欲。
就像婆媳矛盾里，婆婆认为儿子永远都属于自己，媳妇认为丈夫必须把自己摆放在第一位，过强的独占欲就会导致两者间矛盾。
有的女人即便不喜欢一个男人，也不希望这个男人被别的女人所占有。
薄心妍看了眼顾兮兮说道：“我打包票，他们俩成不了。”
时霆域诧异地看向薄心妍：“成不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刚才薄心妍说这两人认识不过三五天。
他们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薄心妍看向时霆域笑着说道：“陆司寒心里有人。”
时霆域眉心微皱。
男的心里有人，女的肚子里怀着孩子，难不成这两人是被迫凑在一起？
但在A市时的情形瞧着又不像。
时霆域沉默了会儿说道：“即便心里有人，如果碰见了更有缘分的人，不如珍惜眼前人，你说是不是？”
薄心妍讶异地看着时霆域。
她怎么觉得……
时霆域这话像是说给她听的。
时霆域看向薄心妍：“毕竟大家年纪都不小了。”
薄心妍对上男人好似能将人灵魂都吸进去的深邃眼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连忙收回视线，看了眼陆司寒的方向说道：“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想要放下谈何容易？”
时霆域淡淡道：“放在心里那么多年，说明这么多年都没能得到。这么多年都没得到的人，想要得到无异于天方夜谭。”
薄心妍抬头再度看向时霆域。
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这些道理，她却每个字都能听得进去。
时霆域并没有注意到薄心妍异样的眼神。
他的目光始终不浅不淡地落在远处身着白裙的女人身上。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就是顾兮兮。
但偏偏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告诉他：顾兮兮已经死了，他没有机会再好好爱她。
似是感受到了远处的目光，顾兮兮抬起头。
和男人深邃寒冷的眸光对上，她又赶紧别过头。
她不想看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沐晓棠也好，薄心妍也好，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管他爱谁。
但她可以自主决定要不要看他和别人恩爱。
就在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兮兮拿起手机。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如果你真的喜欢陆司寒，就努力抓住他。”
顾兮兮再抬起头时，已经不见时霆域的踪影。
她再低下头看信息，千滋百味不一而足。
来自前夫的祝福，让她倍感惶恐，又觉得其中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