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兮还是没醒。
徐晏白激动了一通。
徐晏叹气。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徐晏给顾兮兮输完液，嘱咐佣人照顾顾兮兮后，准备去自己诊所一趟。
刚出门不久，徐晏看见了时老夫人。
徐晏不认识时老夫人，只看见时老夫人在屋子外面鬼鬼祟祟的样子。
徐晏返回去跟一个佣人说了情况。
佣人说道：“那是老夫人，时先生的奶奶，她来过好几次了。”
徐晏皱眉：“时先生的奶奶来找他，怎么不进来呢？”
佣人叹气：“时先生不让她进屋。”
徐晏惊讶。
以他对时霆域的了解，时霆域并不像是那种不孝的人。
佣人看了眼楼上：“老夫人和夫人不和……”
说着，佣人叹了口气。
徐晏好奇起来：“为什么不和？”
佣人见徐晏实在好奇，有点为难。
徐晏不是家里的佣人，更像是家里的客人，虽然他在家里照顾顾兮兮，但就连时霆域都对他十分尊重，家里管家佣人自然也对他敬重有加。
徐晏说道：“顾小姐现在就是心病，你多说些她的事，我可能会有办法让她早点醒过来。”
佣人叹气：“这个您恐怕没办法解决。”
徐晏：“为什么？”
佣人：“顾小姐晕倒，是因为她父亲逝世对她的打击太大。而我听说顾小姐父亲的死……”
佣人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徐晏满眼期待地看着佣人。
佣人想了想，觉得老憋着也难受，看了看四周后小声说道：“徐医生，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是我跟你说得。”
徐晏：“当然。”
佣人想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说了：“夫人的父亲过世之前，和老夫人发生过争执，夫人认为自己父亲的过世和老夫人有关。”
徐晏：“……”
难怪呢！
徐晏得到了答案，继续往外走，回自己的小诊所。
路过老夫人的时候，徐晏点了点头示意。
老夫人看见他，走了过来。
老夫人问他：“霆域怎么样？”
徐晏：“时先生很好。”
老夫人抿了抿唇问道：“顾兮兮住在这里，是吗？”
徐晏：“是的。”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
沉默半晌后，她又问道：“顾兮兮怎么样了？”
徐晏如实相告：“顾小姐身体状况很糟糕，孩子没能保住。”
老夫人瞪大眼睛：“她也怀孕了？”
徐晏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也”字。
他没有多话，点了点头：“嗯。”
老夫人如遭雷击般崩溃，有些站立不住，身旁的佣人连忙扶住她。
老夫人先是懊恼：“报应！都是报应！”
旋即又大怒：“她肯定是故意报复我！她明知道我看重时家骨血，故意打掉孩子气我！”
徐晏想要解释并不是这样。
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只是自己不想活了，并不知道肚子里怀着她时家的血脉。
在他解释清楚之前，老夫人就气得离开了。
边走边诅咒：“这个贱人，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徐晏看着这一幕，没了解释的想法。
摊上这么个长辈，感情占据上风的女人在报复道路上感到绝望，的确会丧失生存的动力。
目睹老夫人离开后，徐晏也回自己小诊所了。
徐晏的小诊所就两个医生。
徐晏的搭档苏木是个中医，诊所的招牌原本是中西医，徐晏去照顾顾兮兮后，苏木就将招牌上的西给遮住了，还将徐晏问诊的区域用帘子给挡住了。
徐晏回来，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叹气。
苏木看见徐晏：“哟，徐大医生怎么有空回来啊？”
徐晏：“……”
在苏木继续冷嘲热讽前，徐晏将自己现在遇见的困扰跟苏木说了。
苏木说道：“对症下药呗！”
徐晏叹气，又将顾兮兮和老夫人的恩怨说了。
他无力道：“她自己都报不了的仇，我总不能给她报仇吧？我去照顾她治她是为了图富贵，可不是为了把命都搭进去。”
苏木边抓药边说道：“她这种情况就是活着太苦了，选择自我封闭意识。你要么让她觉得活着不那么苦，那么让她有动力继续活着。”
徐晏：“能直白点儿吗？”
苏木嫌弃地看了眼徐晏：“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脑子还转不过来，怎么赚这个钱？”
徐晏：“……”
徐晏：“你帮我出主意，以后真成了，我给你搞个中医馆，全权交由你负责。”
苏木撇嘴：“不稀罕。”
徐晏连忙劝说道：“你不稀罕。千千万万需要中医的人稀罕啊！你不是老说着洋鬼子怎么怎么吗？你将中医发扬光大，西医不就被你踩在了脚下？”
苏木抬眼看徐晏：“我发现你这人真是能屈能伸！”
两人认识的契机，是在外面遇见一群相携旅游的病友，这群人齐齐发病，两人各自施展医术进行急救，帮助病人缓解病情等来了救护车。
两人因此结识，彼此欣赏认识。
苏木对徐晏欣赏归欣赏，但对西医仍旧颇有微词。
在他看来，西医在自己国家盛行，就是劣币驱逐良币的典型。
徐晏：“难得有个小学弟这样的人脉，我不想浪费这大好时机。”
这一行从来都不缺厉害的人，没有机遇，选择错误，再有能力，天花板也十分有限。
苏木说道：“你不能替那位顾小姐报仇，但你可以鼓励那位顾小姐报仇。”
苏木撇了撇嘴：“而且报仇这种事，本来就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徐晏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
他畏手畏脚不敢得罪想要依靠的时家，压根没往这个方向想。
徐晏说道：“她现在封闭五感，连最疼爱的儿子女儿在她身边说话都听不见，我说这些能有用吗？”
苏木看着徐晏苦恼的模样笑了起来。
徐晏：“你笑什么？”
苏木：“如果我能治好那位顾小姐，你是不是就肯承认中医比西医强？”
徐晏：“……”
徐晏从来没有否定过中医。
他一直认为中医西医各有所长，能发展到现在都有其道理。
苏木：“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
徐晏带苏木到时家。
苏木看着病床上的顾兮兮，啧声感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种古典美人，死了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