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云锦布料厂？”
“嗯，云锦布料厂。”
顾兮兮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想要，我就可以得到？”
时霆域冷冷清清地“嗯”了一声。
顾兮兮惊呆了，“我哪儿来那么多钱买？他们又怎么可能卖？”
时霆域说道：“你撤诉，我出估值的一半买下来送给你。”
顾兮兮：“……”
时霆域说道：“就当是我对你的弥补。”
顾兮兮：“……”
顾兮兮迟迟不作答，时霆域说道：“如果你实在不想撤诉，就当我今天没打过这通电话。”
“等等！”
顾兮兮本来就着急原材料的事，这通电话就如同及时雨。
但是……
真的要这么算了吗？
让那个混账继续在外面，让他有机会继续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顾兮兮抿了抿唇问道：“确定能行吗？”
时霆域回道：“确定可行。”
他从顾兮兮之前急切的声音，和现在不确定的试探作问中，感受到了她的犹豫不决。
顿了顿，他淡淡说道：“你不用急着回复我，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
顾兮兮回道：“好。”
顾兮兮回到会议室。
会议室的沉默充分说明了平衡成本和需求有多么难办。
顾兮兮看着众人说道：“先散会吧。”
众人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顾兮兮和林月。
林月抬头看向站着心绪不宁的顾兮兮问道：“刚刚那电话是谁的？”
顾兮兮：“时霆域的。”
林月：“他给你打电话干嘛？要钱吗？让他滚！”
顾兮兮抓了下桌子上的云锦丝样品说道：“他给我们找到了云锦丝的解决办法。”
林月的表情顿时从愤怒变成了惊喜：“真的？”
顾兮兮点头，“真的。”
林月激动得站了起来，绕着会议桌走，“KS集团那么大的产业，虽然没听说过涉及纺织业，但以他的人脉，肯定各行各业的资源都有，不过……”
她看向顾兮兮问道：“那厂子有云锦丝吗？我们主要是却云锦丝。”
顾兮兮回道：“有。”
林月放心下来问道：“什么厂啊？我看看我听说过没有。A市大大小小的布料厂我都接触过，没听说其他哪个厂也有云锦丝，难不成是最近增添了生产云锦丝的线？”
顾兮兮说道：“就是云锦布料厂。”
林月瞪大眼睛，“什么？还要跟云锦布料厂合作？”
林月怒拍桌子，“时霆域把你当什么了？你是他老婆，你都差点儿被其他男人强暴了，居然还要你跟他们合作，他还要脸不要脸了？”
顾兮兮吓得厉害，连忙用手捂住林月的嘴。
她下意识看了眼门口的方向，瞪向林月说道：“生怕全公司有人不知道我险些被强暴了呀？”
林月拉开顾兮兮的手，撇了撇嘴小声说道：“时霆域那混球也太混账了！”
顾兮兮解释说道：“我们之前不久想过自己弄厂子吗？时霆域打电话来说，他跟林光彪谈过了，他出云锦布料厂估值的一半价格收购。”
“他这是变相让你吃哑巴亏，还要强行捆绑你和他继续合作？”林月忍不住暴脾气，又拍了下桌子。
顾兮兮拉起林月的手，给她揉了揉发红的手掌心，一边揉一边说道：“你别着急啊！听我说完！他说把云锦布料厂买下来送给我，就当是补偿我。”
“真的假的？”林月不太信。
一个多年前买顾兮兮到他们家冲喜的一千万都想尽办法要回去，那种规模的布料厂没有九位数可拿不下来。
顾兮兮说道：“他是这么说的。而且如果答应用撤诉换取云锦布料厂，签合约肯定是签我的名字，不签我的名字，我肯定不会同意撤诉。”
林月想想也是。
她催促说道：“那就赶紧把事情办了吧！”
顾兮兮皱眉，“真的要答应？”
林月回道：“这么好的交易，你多犹豫一秒，都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顾兮兮：“……”
知道顾兮兮在想什么，林月搂着她的肩膀说道：“他对你是侵犯未遂，未遂和既遂的判刑完全不同，顶多关他一段时间就放出来，他出来后还是能继续对其他女性施以恶行。要让这种混账彻底停手，就得从根上入手。”
顾兮兮：“什么意思？”
林月：“他之所以如此嚣张放肆，不就是因为他有个老爹给他擦屁股兜底吗？他的底气是什么？换个说法，他老爹的底气是什么？是钱！你一下子让他掏出一半家产，他这样来两次，家里一穷二白，他还有什么底气胡作非为？”
顾兮兮：“听着似乎有几分道理”
林月：“什么有几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就算他胆子大，他老爹也会管着他！辛辛苦苦一辈子，打拼下来的事业，被那小兔崽子毁了大半，他要是想安度晚年，绝对不可能再纵容自己儿子继续错下去。”
顾兮兮：“万一他就是胆大呢？”
林月：“如果他真的那么胆大，他别说被关个几个月，就是关个十年八年，出来照样祸害人。兮兮，你别想太多，你现在唯一需要想的是：你忍下来这件事，和失去一个唾手可得的布料厂，哪个对你来说更难接受。”
顾兮兮：“……”
肯定是后者！
从小到大，她受过的委屈多了去了。
时霆域那样伤害她，她都能因为并没有真的伤害到还在她肚子里的蕊蕊和皓皓，为了顺利逃走忍下来。
林启鑫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云锦布料厂又是她现在特别想得到的资源。
林月拍了拍顾兮兮的肩膀，“兮兮，咱俩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你也见过了许多人许多事，应该明白这种程度的赔偿很少了。”
——
A市机场。
时霆域一袭黑色风衣，身姿颀长，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来机场接顾兮兮。
飞机上。
顾兮兮按住乱动的蕊蕊，“飞机停稳了再解开安全带！”
蕊蕊噘起小嘴巴表达不满后，转头就又开开心心地趴在窗户上看外面越来越低的机场：“妈妈，你就是在这座城市长大的哇！好漂亮呀！难怪妈妈长得这么漂亮！”
皓皓抬头看向顾兮兮问道：“爸爸也是在A市长大的吗？”
顾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