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被男人的舌尖撬开。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指腹略为粗粝的修长手指触碰着刚清洁过的肌肤。
顾兮兮的大脑轰然炸开。
谈过恋爱，结过婚，还生过孩子，这种程度的亲密却从未有过。
时笙箫和她才谈恋爱那会儿，牵牵手就能脸红好半天，后来时笙箫也不是没有暗示过她，只是她比较保守，觉得结了婚才能做那种事，再后来时笙箫估计对她只剩下利用，再没提过这些事。
怒气蹿遍全身，顾兮兮猛地推开男人，扬手一记狠狠的巴掌甩在他脸上。
疼痛激起了男人的胜负欲。
别的男人都能和她睡，他这个做丈夫的凭什么不可以！
时霆域扣住顾兮兮皓白的窄腕，重新吻了上去。
酒精混着男人高超的吻技，顾兮兮抵在肩膀上的手渐渐没了力道。
战栗之余听到男人的沙哑的低音，“别怕。”
——
收拾完狼藉后。
陷入了奇异的沉默。
时霆域慌乱地拿过旁边的烟，点了好久才点着，吞云吐雾间不敢相信刚才的发现。
顾兮兮在外面这些年，没有过男人吗？
还是说最近这段时间没碰过男人？
顾兮兮也有些意外。
她的经验本来就少，疼痛感一如当年，恍惚间她都以为自己没生过孩子。
“你……”
“我……”
两人齐齐开口，顿时都有些尴尬。
时霆域说道：“你……很久没有过男人了？”
顾兮兮白了时霆域一眼，翻过身躺下，一句话都不想说。
唯二的经验都只有疼痛的记忆，加上接连遇见渣男，她对男人已经丧失了正常的兴趣。
她哪里像他，可能都没有空窗期。
如此想着，顾兮兮愈发地不想理会时霆域。
他那么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折磨她？
时霆域见顾兮兮反感自己，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熄灭了烟，关灯躺下。
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顾兮兮，犹豫着将手搭了上去。
顾兮兮挣扎了一下，时霆域却强力搂着她的腰压向自己，不让她挣脱。
许是知道挣扎徒劳，索性不动了。
她今天很累了。
身体上疲惫，精神上更是疲惫。
听着顾兮兮的呼吸逐渐平稳，时霆域在黑夜里睁着眼睛，一夜未睡。
——
顾兮兮醒来的时候，旁边半张床已经凉了。
夜里睡得并不安稳，她隐约记得男人夜里搂着她的腰。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准备离开这里。
昨天时霆域的反应，那种毫不遮掩的窃喜感，让她不由得反胃。
她只有他一个男人。
但他有很多的女人。
男人有洁癖，女人也有。
分享男人这种事，让她觉得自己再怎么爱钱，也有着底线。
而且……
她讨厌被强迫。
顾兮兮准备离开，却被佣人叫住。
“夫人！”
顾兮兮没有理会。
佣人急急地说道：“先生说今天下午会早点回来。”
顾兮兮继续往外走。
佣人忍不住走到前面拦住她，“夫人，今天是先生的生日，即便有什么矛盾，也过了生日再说，好吗？”
顾兮兮眉心皱了起来。
见顾兮兮态度有所松动，佣人叹息一声后说道：“先生每年生日都是自己过，夫人今年回来了，不能陪他过完生日再走吗？”
顾兮兮：“他不回家过生日吗？”
她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顾伟国是个男人，粗心大意到自己的生日都能忘记，更别提记住她的生日，王淑芬对她向来不上心，她从前几乎没有过过生日。
一个人过生日的孤独感，她很清楚。
时霆域和老夫人关系不错，为什么也是一个人过生日？
佣人说道：“时先生住在这里后，很少回那边的家了。”
顾兮兮抿了抿唇，“为什么？”
佣人说道：“是因为孩子。”
顾兮兮瞪大眼睛。
佣人说道：“前年时先生生日，老夫人打电话过来叫他回家，我听见时先生跟老夫人说，只要他回到曾经的家，就会想起他亲手害死自己孩子的事。”
顾兮兮攥紧了拳头。
是因为她撒的谎吗？
佣人见顾兮兮神色凛然握紧了拳头，小声说道：“夫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俗话说得好：知错难改，善莫大焉。时先生已经知道错了，我看得出来，他很在意夫人您。”
顾兮兮没有太将佣人的话放在心上。
年纪稍长一些的人劝人和好，多是抱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想法，外人永远无法对亲历者的遭遇感同身受。
但她还是决定留下。
是她撒谎造成的因，她就陪时霆域过完这个生日了却因果再走。
——
时霆域暴躁了一上午。
会上，所有人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知道的只当阴晴不定的时霆域挑了日子发脾气。
知道的散会后在暗地里嘀咕。
“难不成总裁昨晚上喝多了酒，被总裁夫人训了？”
“你当总裁是我们呢？谁敢训他啊？”
“你当总裁夫人是我们呢？为了领工资甘愿当孙子！我昨天可是亲眼看到她把总裁像扔沙袋一样扔进车里，满脸都是厌世的嫌弃。”
时霆域处理完紧急的公务，提前下班。
众人得知总裁早退，集团内部又开始了八卦大猜想。
“总裁这是回家哄老婆了？”
“总裁可是真男人，我觉得是赶着回家收拾他老婆！”
时霆域开着劳斯莱斯回家，满心都是不安。
他昨晚做了混账事，今天早上都不敢等顾兮兮醒来就走了。
他走之前，还特意吩咐佣人：如果顾兮兮要走，就让她走。
时霆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会怎么去对一个人好。
或许放顾兮兮自由，才是真正对她好的方式。
时霆域回到家，进门后没看见顾兮兮，上楼又找了一圈，还是没看见顾兮兮，不由得有些失落。
他轻叹一声下楼，却看见提着袋子刚进门的顾兮兮。
两人视线刚好对上。
时霆域漆黑的眼眸里迸出惊喜。
顾兮兮晶亮的眸子却显出两分尴尬。
她不自然地提了提手里的购物袋：“我就记得你喜欢吃牛肉，特意去精品超市买的，两千块一斤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