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继续低头不语,在未等常贵妃叫他题诗之前。
开始细细从脑海中回忆有关于“花”的诗句。
“姐姐勿要生气,这人虽是一个太监,可真的博学多才。”
“如若妹妹骗你,当下就砍了他,以解姐姐心头之火。”
常贵妃坐在虞妃身边,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低下的秦峰,淡声道。
“抬起头来,给你一炷香时间,给娘娘题诗。”
“如若做不出来,我便让小德子拉你下去,砍了你!”
秦峰面露苦涩,心中虽已是有了关于此间应景的诗来。
但还是忍不住暗骂几声这臭娘们蛇蝎心肠。
尼玛,动不动就砍我,不就是之前摸爽了你吗,没必要天天来一遍吧。
“是。”
气愤归气愤,但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
秦峰领命,抬起俊朗的面容,从地上站起身来,看向满屋锦花。
同一时间,一直近距离观察着虞妃的常贵妃。
见虞妃看到秦峰抬头时的一瞬间神态没有过多变化,依然平静着。
心中略微感到有些失望起来,这说明,虞妃并不是秦峰身后的人。
至于是不是小李子身后的人,看其之前冷言激动的样子。
貌似也不知具体此事,但如果不是她,还能会是谁。
常贵妃看着秦峰游走在花间的身影,思绪开始漫漂起来。
这让本就对此很是把握的秦峰,瞬间感觉压力山大起来。
这心机女一直看我作甚,卧槽,不会是在催促我吧。
这么想砍我的头?!
秦峰感到身后越来越冷的目光,走到一处载满牡丹的地方。
攸自停了下来,随后他正了正身形,酝酿了自身的情绪。
看着依托在虞妃身边的常贵妃。
面上浮起一片晦红,略带癫意的高咏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秦峰一诗得毕,面上还有些陶醉其中。
就这么站在牡丹花中,高杨着双臂,抱愚意境,久久不可自拔。
殿内无声,但多有人惊着双眼,微张着嘴巴。
看着那站在花中的人,眼中带着迷蒙蒙的崇拜。
良久之后,虞妃从榻上走出,低声说着秦峰作出来的诗句。
也自深陷其中,面有红晕,这是被此诗激动的。
“此诗为何如此之作?”
“又为何只作如此?”
虞妃颤着声音,走道秦峰面前,激动道。
秦峰看着眼前突然激动的秀丽妇人,有些不明所以。
这……。有必要如此冲动吗!
不就是一首动人心魄的高端诗句吗。
文抄公基操,勿激动,勿六。
想了想,秦峰慢慢说道。
“奴才自从进来之时,便一直盯着牡丹花看。”
“见其雍容端专,秀美非凡,也不由得对比了娘娘您。”
“这才生有灵感,在细细闻香一番,作出此诗。”
秦峰对于眼前的虞妃正视自己的目光稍作回避开。
绕过眼前之人,又自把目光的放到了常贵妃身边。
出于对女人的了解,他心里明白,此绝诗作出,定要被两人暗自交劲一番。
而他大概率会变成其中的牺牲品,回去定要被常贵妃吃着醋意,数落一番。
他此时还不如暗度陈仓,借着题诗之名,提意于常贵妃身上。
至于虞妃,此诗只要没有署名,那她也不过只是一介听者罢了。
正此时,常贵妃仿佛理解了他的意图。
从虞妃身后走出,轻笑着声音,说道。
“此诗放眼皇朝上下,当真一绝,虞妃可还满意?”
常贵妃拖着裙摆,缓步走于虞妃身边。
素手搭在虞妃肩头,轻轻用力。
虞妃回过味来,有些后知后觉。
面色微微斗转,重新归于端庄雅态。
她看着眼前的秦峰,双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意。
“此诗虽赞赏牡丹,可如有细听下来却是在说人!”
“如此良美之诗,姐姐自当满意。”
“不仅满意,此人也该赏。”
虞妃俏脸含笑,素手一扬。
从头上中取出一物。
秦峰低眼看去。
瞧见是一支五彩翡翠簪。
瞬间,面露苦涩。
但还是连忙跪倒在地,静待赐宝。
“此物是我自进宫以来,最为钟意的一支簪子。”
“宫里上下都认得,就赐于你了!”
言罢,跪倒在地的秦峰,心中突的一紧。
在看到虞妃从头上取出簪子时。
他就暗感到有些不妙。
这老娘们不赐给他其他东西。
反而把伴身的东西给他。
这压根就不是赏。
在取话中之意,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拉拢。
当着常贵妃的面强行撬她墙角。
关键是他还不好拒绝。
妃子既然赐物,身为太监的他必得惠受。
如若不然,便为藐视皇室脸面。
少说又要斩了他。
秦峰心有拒绝,但也只能强颜欢笑着脸皮。
谢受虞妃娘娘恩赐。
常贵妃站在虞妃身侧,冷眼看着秦峰。
柳叶眉高高蹙起,面露不快。
但此时也不好说些什么。
秦峰余光观察到了常贵妃的面态。
心中略想一二。
已是想好了如何补全常贵妃对自己的看法。
只能出了这承香宫后,当着常贵妃的面摔了这只玉簪了。
恐在留着,必定生疑。
“既然花已提名,何不留个署名。”
“为这承香宫多添一抹彩头来!”
虞妃高兴说道。
对着刚刚站起身来的秦峰,面露赞赏之意。
秦峰低头,此时身份敏感的他连动都不敢动。
唯恐在惹常贵妃不快。
“唉,姐姐何至于此,既然已是题诗。”
“何故在要署名。”
“他只是一介太监,比之大家而言。”
“还是过于小乘,别被懂行的人笑了去。”
原本的常贵妃只是想让秦峰进来,让虞妃认认面。
看能不能从神态中看出来什么。
从未真的想让他作诗一首。
要不然她也不会事后安排。
让其小德子拉出去斩他。
这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虞妃见常贵妃这样说来,面色瞬间胯了下来。
本刚刚对常贵妃有些好感的她,心中又自厌嫌了起来。
她面露不悦,面上浮出一抹讥笑。
“妹妹何故于此,此诗你都说提名我这承香宫。”
“现在却搬出这大家的名头,压低身份,落乘此诗。”
“莫不是在拿我开玩笑?!”
虞妃素手一挥,扬起淡白的青袖。
侧眼看了下常贵妃,转而坐回榻前。
常贵妃红唇轻抿,冷面浮出一丝轻笑。
这让秦峰感到她有些不怀好意。
“只是,此诗的署名已是落了款,已有了!”
常贵妃语气惊人的说道,直把身前的秦峰吓的不轻。
他刚搬过来的诗,这就有了署名?
他怎么不知道。
秦峰心中有些懵比,不懂常贵妃为何这样说。
“我这奴才昨日路过你这承香宫,说是看到了满屋绣花!”
“特回去作诗一番,并署了名,献给了我。”
“现还在我那妆奁下压着呢。”
“而我今日过来,也只不过是看下姐姐殿中百花是否有如此这般而已。”
常贵妃语气惊人的说道,话中多有避其诗中主味的意思。
但细说下来,却也直白的表示了此诗原有的主权。
在琢磨琢磨话中的暗晦,又变相说明了虞妃只是个陪衬。
这波啊,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但让秦峰看来,一个把握不好,又是斩头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