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司马容摇了摇头。
“我曾派人前去回国的主路和小道上追查,连查三天都没发现有王仁的踪迹,就连朝天城的守将也没发现有疑似王仁者入关。“
司马容早在王仁消失后,就收到了消息,曾连夜派人追查,可连查水州三座城池的入关记录都没发现有关王仁的行踪。
此人就彷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到如今还音迹全无。
秦峰半眯着眼想事,但他也毫无头绪,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王仁会去了哪里。
“大将军你说,此人会不会朝中有人接应,已是走了密道,早早的就回了京城?”
秦峰猜测道。
眼下也只有此法说得通。
要不然这几天追查,总不会连个音信都没有。
“王仁与赵御史亲近,将军你说会不会是他?”
秦峰继续说道。
司马容摆手摇头道:“不可能,战前临阵脱逃是大事,赵雅生虽然是御史大夫,位列一品要职,但他也保不下来,也不敢沾,也不会去沾!”
前线打仗一切要事,都归统军的大将军管,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出了这么大的事,朝中那些文儒谁敢往上凑,又谁敢私下接应,回去被点出来,不管你官有多大,都得掉脑袋。
赵御史没那么蠢。
“那他会去哪里了呢?莫不是在梁营,王之维哪里,要跟我们唱一出好戏?”
“那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到最后莫不是要冤枉了他?!”
秦峰说道。
反正眼下哪里都找不到,还不如把能想到的方向都推测一下。
司马容沉声,摸着胡子半阖的眼睛也在思考,觉的秦峰说的有些道理。
“或许,正如你所说,就在那梁营呢!”
司马容看向秦峰。
秦峰一愣,转头与司马容对视,心思在这一刻清晰了很多。
“你的意思是,王仁这个老贼在给我们玩灯下黑,他根本就没有回去,而是被王之维给拿去了?”
“你觉的呢?”
司马容品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道。
王仁回去只能是死路,这点他肯定也想的明白,要想无事,那就只能孤注一掷,前往最危险的地方,与虎谋皮。
秦峰越想越觉的可能。
这王仁在办这件事之前很有可能就想好了退路,城中厮杀开始之时就很有可能在旁边看着,预感不妙趁乱跟着南梁军队过去又不是不可能。
如果这样一来的话,他就能假借被俘之事,对布防外泄一事一概不知。
也正如秦峰刚才所说,就算王仁事后被提了回来,他再提起此事,这老小子也能跟他们喊冤。
“王大人可真敢啊!”
秦峰笑着揶揄道。
司马容慢慢说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些朝堂上的文儒,为争权,为争利,他们一个个心思歹毒的呢,可不比我们这些武将弱。”
“只要能搞死政敌,他们什么都敢做。”
朝堂如战场,只不过一个是明面上亮刀见血,一个背地里互相捅刀罢了。
从某些意义上来讲,朝堂上的凶猛程度比战场上还要厉害,杀人无形。
“行了,你回去吧,等拿下拦天城,就什么都知道了。”
司马容让秦峰回去。
一城两脉中的一城还捏在对方手中,过几天肯定还是要打的,到时候王仁在不在王之维那里,等攻下来,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我还以为能睡这里呢。”
秦峰起身嘀咕道。
司马容正要回床休息,刚好听见,淡声说道:“怎么,我跟你让个地?”
秦峰正准备出门,听见司马容这一番话,面色一窘,回头干笑道:“这倒不必了,我这哪敢啊,大将军早些休息,我走了。”
说完,秦峰关门溜走。
秦峰后一会,司马容坐在床上开着门口摇头失笑。
“本来以为是派来混名声的假将领,没成想是位真战神!这秦峰,有意思,真有意思。”
……
拦天城。
南门角落的一处阁楼内,王之维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处房间门口,稍作调整面相后,这才冷着一张脸让门口看管的士兵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过了外房隔间的屏风,王之维来到里屋,这里有两个人,一个站着在看一个坐着在吃喝。
而屋里的这俩人,正是秦峰所想要抓捕的叛徒王仁和他的马夫。
“呦,王将军来了。”
“快,来坐,来坐。”
王仁见王之维走了进来,立马放下手中的烧鸡,笑呵呵起身去迎,并且还是很殷勤的位他搬了个板凳并用袖子擦了擦,放到了他屁股下面。
王之维冷哼一声,并不赏他面。站着没有动。
王仁脸色略僵,低头干笑了几声,又退回了桌前坐下。
一旁站着的马科看见这一幕,暗自偷笑。
片刻后,王之维还是冷着脸,没有动,就是寒着眼盯着桌前不抬头王仁,屋内的气氛逐渐压抑起来。
王仁此时心里犯嘀咕。
也感觉浑身刺挠挠的,被王仁盯着有些受不了。
“你…外房等着去。”
“我给你家大人好好谈谈。”
又过了一会,王之维这才慢慢起音开口,让屋内的马客滚到外房去候着。
马科早就被这压抑的气氛给搞的有些受不了了,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一听能走,连忙抬脚快步离开了这里。
马科这一走,王仁心里开始变的紧张。
他抬头瞟了一眼王之维,却发现此时他从后腰处正抽出了一把匕首,正在柜台上的火烛前,用手帕细心擦拭。
摇曳的火光映射出刀刃上的寒光,昏沉压抑的房间中瞬间像是变了一幅天地,看见这一幕的王仁,心神巨震,瞳孔一瞬间紧缩了起来,脑门上满满是汗。
“采石谷丢了。”
“这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王之维背对这王仁,手中的短刃被擦的越来越亮,甚至能看到王之维脸上平淡的表情。
“知…知道。”王仁满脸都在流汗,神经紧绷的,浑身也开始颤抖起来。
“既然知道,那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王之维转头撇了一眼桌后的王仁,放下手帕,拿着手中的匕首慢慢的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他就故意用匕首敲击下身边的东西,故意制造出一些声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