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哥，你这刚来没多久，怎么急匆匆就要走啊？要不今晚留下再吃个饭呀，你带了那么些黑熊与白鹿，您就不尝尝嘛……”
未时三刻，也就是下午两点半，发丝还没梳理整齐的张云凤依依不舍给顾安年送别。
顾安年握着二女的玉手也迟迟不舍得松开。
他回想着刚才一个时辰的探讨，顿时清醒不少，这要是留下来吃个晚饭，耽搁时间不说，怕是自己容易犯错误。
“行了，之后我有空自然是会常来张府，再过几天就是布行大会的日子，你俩可别光顾着男女之情，疏忽了生意上的事啊。”
“哎呀，知道了，关大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嗯，我会尽我所能的辅佐云凤，将张氏布行经营起来。”
顾安年最后挥了挥手，上了马车。
一路闭目休息，等车夫下次出声喊叫，便是已然回到宫中。
“关大人，您这两天一直去外面儿，长公主殿下刚才又来找您，您快去看看吧。”
下了马车，顾安年迎面跑来一名侍卫，气都来不及喘匀呢，就说了一咕噜子话。
顾安年眉头一挑：“临清殿下是找本官作甚？这会儿我得先去陛下那儿汇报，可能得晚些去见公主殿下了。”
那名侍卫闻言反而一喜：“诶，那正好，长公主殿下这会儿就在养心殿与陛下相聊呢，大人您快请吧！”
顾安年点头，到了女帝面前，他还是老样子行了一礼。
“启禀陛下，北山一事，臣已经有眉目，不劳您多费心，臣一定尽快制作出钢铁来。”
让顾安年想不到的是，女帝竟然脸上一点惊讶都没有，甚至还非常淡定的带着浅浅微笑。
片刻之后，女帝点了点头：“嗯，朕都知道了，后天你是要在朱雀营与罗江比试射箭，看来你是又想出做些什么特殊玩意儿了，朕倒是不担心你输赢，只是想看看你这两天时间能做出来什么东西。”
顾安年听到这话先是皱了皱眉，旋即背后冒出一身冷汗。
我擦？！！与罗江的比试是今中午刚发生的事情，自己是一个人去的，罗家的人更不可能给女帝汇报，但是女帝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晓自己发生的事情？
那个车夫是女帝的人，这他清楚，但顶多女帝是知道自己的行程，又是如何具体到细节？
他最害怕的还是女帝知道自己与张家不清不楚的关系，但看女帝目前的态度，是没准备处罚自己，大概率是还不知道。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女帝到底是哪来的眼线，连罗府里面的事情都能知道的如此准确及时。
这算是给他提了一个醒，以后做事要时时刻刻装样子，好家伙，古代没有摄像头，但女帝的眼线比摄像头还无孔不入，太可怕了。
“先不说这个了，朕可是早早听说你那日在教坊司作的好诗，还有听红鱼说，那首《蝶恋花》也是秦富贵从你这儿所买走的词，好好好，朕越来越看不懂你究竟是哪来的如此多才思。”
顾安年对此倒是没啥大不了，这些事情陛下若是不知道那才奇怪呢。
他当即拱手说道：“陛下圣明，臣不敢隐瞒。”
见到顾安年如此老实模样，在女帝身旁看戏的临清莫名捂嘴偷笑，这样的关大哥比平时看着认真的多，还蛮可爱的嘛。
女帝没瞅见临清的变化，红鱼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红鱼虽然对男女之事没怎么想过，但女人自古就是最懂女人。
红鱼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犹豫半天还是决定不告诉陛下了，这种没确定的事情说出来万一责怪于长公主可就不好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句朕这几日每每念起，都觉得不尽美感，可让朕更印象深刻的还是你后面作的那首《相思》。”
说到这里，女帝用上了别有意味的语气说道：“你是头一个将红-豆比作相思之人，但意境却是出奇的惊艳，可朕想不通，红-豆生南国，正好对应了现在的坤国盛产此物，难不成你是有思念的女子在那坤国？若有你尽可提出来，朕定然派使臣与那坤国国君商议一番，将人给你带来。”
顾安年听了这话不太理解，自己就是一个诗词搬运工，王维先生作这首诗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坤国。
两者压根就扯不上关系好吧。
但是呢，由于自己这副身躯的特殊性，一说到坤国，他就敏锐的想起，原身是大乾九皇子，如今的坤国就是以前的乾国。
自己真说是思念故国，那也没啥问题哦。
只是女帝这么一问，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就好像是一个吃醋女人对是否存在情敌的试探。
这要是放在别的女子身上也没什么，但这是女帝啊！
堂堂女帝八卦自己作这首诗，是不是在思念某个姑娘？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顾安年没有丝毫的犹豫的连忙摇头否认。
“回陛下，虽然坤国盛产红-豆，可并非全天下间别的地方就没有红-豆，臣作出此诗，只是因为在臣的家乡，有这么一个传闻……”
顾安年将红-豆与相思的凄美爱情故事简单讲述了一遍，其中凄美情感与思而不得的遗憾，让养心殿内的三名女人，皆是神色触动。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这一点无一例外。
即便是红鱼，在这时候，对红-豆的印象都彻底刷新了，觉得这是象征爱情的信物一般神圣。
顾安年也得以糊弄过去。
接下来又汇报了些其他的事情，比如他在教坊司与曹枫的经过这些。
出了养心殿，临清公主也紧跟着跑了过来，同时还有红鱼，陛下仍在批阅奏章。
“临清殿下，不知找下官是有何事？”有红鱼在旁边看着，顾安年还是很恭敬的客套行礼。
临清也无了那日的娇羞，只是淡淡问道：“本宫最近有些嘴馋，有些想关詹事的糕点了，本宫知晓关詹事有自己的规矩，只有在课上表现好或者完成好课业才能吃上糕点，故而就想问一下关詹事何时再来尚书房？最近老太师还是在教那本《治学经》，如今想起关詹事说的，越发觉得此书没有用处，学了也是浪费时间。”
顾安年恍然，原来是受不了老太师教课，想让自己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