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时辰已经不早了,您说过还有些奏折要去处理。”
顾安年正把-玩着宁妃,突然被红鱼站出来打断。
他刚想疑惑,但很快就明白,红鱼这是提醒自己该撤了。
尽管万般不舍,他还是无奈起身穿衣带着二女离开,毕竟这皇帝体验卡时间一到,自己还是任人拿捏的砧板鱼肉。
见皇帝要走,宁妃没有拦着,原因还是她手里紧紧握着那玉扶摇,心里慌得七上八下。
……
安郡王府。
“继业啊,为父听说今日老太师没去尚书房,是个新来的事丞代为授课,他讲的如何啊?”
安郡王抿了一口茶水,按照往常惯例询问起了儿子功课来。
他们家世代习武参军,个个都是武蛮子,唯独自己这个儿子有些灵性,被他寄予了厚望。
单膝跪地的安继业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想了想父亲身后挂着的三尺长鞭,还是狠狠咽了咽喉咙。
“回父亲,这新来的事丞很…厉害,今日教了我等算术,让我受益匪浅。”
尽管当时与顾安年闹了不愉快,可对方并未追究什么,这一点让安继业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此时夸赞对方厉害,也算是弥补了一点。
“哦?仅仅两个时辰的课,你就受益匪浅?那先前老太师教了那么多也没见你学出什么花儿来,莫非你之前仗着老太师年事已高就敷衍应对,不好好听课吗!”
果然,每一个家长都是名侦探附身,能够以最短时间精准找到孩子话里的破绽,并给予打击,至于称赞?根本不可能。
安郡王有了合适教训儿子的理由,迫不及待起身拿起鞭子就兴冲冲朝自己儿子走去。
这一幕看着,就好像憋了很久,终于能够使用出气筒似的。
安继业直接就吓傻了!
自己老爹是不是有啥大病啊!
平日里自己确实在课上偷偷摸鱼,被陛下发现揍了一顿后,回家还要被自己老爹再抽一顿。
他早就被打老实不敢摸鱼了,但他老爹还是无理取闹、无中生有寻着各种理由揍他!
安继业知道,自己老爹又被母老虎一样的老娘揍了,就等着晚上打儿子出气呢!
若放在平常,他也就忍了!
可今日,他安继业可是学会了乘法口诀这种了不起的东西,还未用来人前显圣呢,怎么可能等着挨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继业起身大喝:“爹!住手!我这次是真的学到了本事!如果待会儿你觉得还不妥,那你再打也不迟!”
正走一半的安郡王闻言一愣,“哦?你小子什么时候还敢挡打了,那你且让为父看看你有何本事?”
安郡王压根不信,继承了自己基因的儿子,能学会点啥,无非就是些没用的四书五经,等他说完再打也不迟。
安继业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旋即从怀中掏出一本缝线书,赫然正是齐国赵大儒的《治学经》。
但他没有翻开阅读,而是与顾安年如出一辙的干脆撕下几页,将其卷成小棍,然后又是最简单的拿出几份为自己老爹讲了乘法。
文化程度为负数的安郡王听的来回眨眼莫不着,可看着自己儿子那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发出淳朴的疑问:
“你说的这乘法有何鸟用?能让你种地时候多使点力气,还是上阵杀敌冲的更猛?”
安继业捂脸痛心疾首,自己这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土蛮子,没救了!粗俗,俗不可耐!
“爹,你怎能目光如此短浅,现今又无人侵犯我大周,别老师一口一句上阵杀敌,我等文人要讲道理,而且这算术能用到的地方多了去了!不信的话,我给你算个东西。”
“什么东西?”
“爹,你至少每五日去一次风月楼,您的老相好环环花魁一次花费是四两银子,上个月足足去了有九次,那便是……”
安继业悄咪-咪瞅了一眼抄录的口诀才继续说道:“那便是有四九-三十六两银子,而之前娘说了,爹不管从哪儿弄来的银钱都要上交,如果私藏一两银子那便是打十鞭子,那么爹至少要被娘打三百六十鞭子。”
之前顾安年教乘法口诀的时候,还附带说了一句,如果是乘与十,那便是直接再后面添个零就行了。
话毕,安郡王目瞪口呆石化在原地。
他张着嘴却是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没错,月末他数自己私房钱时候,的确是花了有三十六两银子,自己儿子竟然算得丝毫不差!
可后面那些话,除了让他有些害怕母老虎知道外,更是想狠狠揍自己这儿子。
“好你啊,翅膀硬了是吧!老子每次去风月楼那般隐秘,你这小畜生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要是敢告诉你娘,我现在就抽死你!”
面对老爹无能狂怒,安继业仗着抓住了老爹把柄丝毫不杵,第一次顶嘴回去。
“呸!我要是小畜生,那你就是老畜生!明明是你背着我娘用贪污来的银钱去逛青-楼,简直就是为老不尊!你要是敢再抽我一下,我就立马告诉我娘!”
“你、你你你你反了天了竟然敢威胁你老子!我特么的要清理门户!”
“老畜生,我忍你很久了!你再走一步,我就喊娘过来了!”
安府正堂内,好一番父慈子孝。
不,是父辞子笑。
果然上阵父子兵,卧龙与凤雏必定同时存在。
安郡王再般气愤,最终也只得无奈扔掉手里的鞭子,脸色就跟专业变脸似的笑的满是褶子。
“嘿嘿,继业啊,为父刚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为父就你这一个亲儿子,怎么会舍得打你呢?你就莫要再生事端,此事千万不能告诉你娘啊!”
“哼,我就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若不是关事丞教我这算术,不然我今日定还要受你这厮鞭子,要想不让我告诉娘,除非你让我把之前的鞭子都抽回去!”
“娘的,倒反天罡不成?你还想抽老子?”
安郡王大骂,可下一秒见安继业作势要喊娘,连忙就软了下来。
“乖儿子你看看这,何必呢?爹下次去风月楼把你带上,请你与环环花魁好生谈谈话,可否原谅为父啊?”
“君子一出,驷马难追,一言为定!我只要环环花魁,不许反悔!”
安郡王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他可算是明白自己这儿子打的什么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