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从张牛手中接过书信。
辛苦你卧底黑山数年，但此时时机还不成熟，一定要想办法让黑山军拖住冀州军西进的步伐。
没有落款署名，但是张燕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杨凤背叛了他们...或者直接说，当年杨凤背叛朝廷，就是被幕后之人指使，来黑山军中卧底，想要收服黑山军。
“这该死的杨凤！”
张燕气的直接将书信撕了个粉碎，张牛，你立刻派人去拿下杨凤，交接士兵的事情暂时你先派人去负责。
“喏！”
张牛同样对杨凤的行为十分气愤，黑山就是他的假，怎么能让杨凤破坏！
...
“张牛，你凭什么抓我！”
没过一会儿，张燕的营帐外就传来了杨凤的喊骂声。
“哼，你个小人，还是进去和首领解释吧！”
张牛一脚踹在杨凤屁股上，将杨凤踹进了营帐之中。
杨凤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摸了摸屁股，哭诉道：“大首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看着杨凤的样子，张燕不禁一股恶寒，曾经的黄巾军统领，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凤，你可识得此物？”
陶升拿着一块被张燕撕碎的碎片，来到杨凤眼前问道。
“不认得，我怎么会认得这东西。”
杨凤看到后瞳孔瞪的老大，东窗事发了？
不过却是急忙摇头否认，反正只是一封没有落款署名的信，到时候自己就说是截获的就行。
“哼，从你营帐中搜出来的书信，你怎么可能不认得？！”
张燕看到杨凤的瞳孔，岂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你背后到底是谁？！”
“大首领我冤枉啊！”
“我冤枉你没的！”
张燕一脚踹上去，你若是心里没有鬼，怎么会立即喊冤？
书信都被我撕碎了，陶升让你看的上面连个字都没有，可见你对这书信是多么熟悉。
“杨凤，我们也是同僚一场，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吧，若是你交代出你幕后之人，我们还可以放你一条性命，否则...”
陶升拿出武器，威胁着杨凤道。
杨凤看到事情已经泄露，为了自己的小命，终于决定说出口。
“陶升，武器先收起来，我招，我招了。”
小心翼翼将陶升的武器推开，杨凤开始解释起了原因。
原来，当年杨凤被灵帝招安后，没过多久，当时还在韩馥手下做事的郭图就找到了杨凤，要杨凤重新归入黑山军中做卧底，替郭图做事。
杨凤本来并不想理会郭图，可郭图给的利益实在让杨凤心动，于是杨凤就潜入了黑山军，凭借着以前在黑山军中的威望，很快就成为了黑山军的情报头头。
而郭图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让杨凤想办法让黑山军骚扰冀州，让冀州没办法分心西进，一开始杨凤还以为郭图是为了报被韩馥赶走之辱，后来郭图跟了袁绍，取冀州不成下青州，杨凤才明白，身后之人是袁绍。
“该死！”
“你走吧，我说到做到。”
“多谢，多谢大首领，多谢陶升兄。”
杨凤捡到一条命，哪还敢多留？慌忙从营中牵了匹马，直接离开了黑山，逃向了青州方向。
而杨凤哪里知道，郭图是不可能和他这个黑山有牵连的...等到杨凤见到郭图袁绍的时候，也是他的死期...
“大首领，我们现在怎么办？”
虽然除掉了营中的祸害，陶升却依旧忧心忡忡。
黑山已经没粮了。
他们此次出征，将黑山的粮草七成都带了出来，如今老家那里，百万黑山黄巾只能一天一顿稀粥。
而他们，就是最后的希望，只要能拿下栾城或者元氏城，就能暂时缓解黑山的困境，可现在冀州的援兵已经到了，他们想要拿下栾城，希望渺茫。
“唉，栾城中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个叫牵招的，若非他及时出现，接替了城防，我早已经拿下栾城了！”
张燕唉声叹气。
本来就要攻上城头了，突然从城外冲过来一支乡勇，不过一千余人，打乱的黑山的阵形，使得张燕功亏一篑。
之后，栾城的守将就变成了这支乡勇的首领，牵招。
牵招为人稳重，和先前指挥守城士兵的城主完全不同，张燕第二天就发现攻城难度瞬间增加了不少。
“大首领，要不，我们降了吧？我看管亥那家伙过的也挺滋润的。”
陶升出言道。
“若是杨奉给我们的情报都是假的，也许我们黄巾的处境并没有那么糟糕。”
张燕闻言苦涩不已。
陶升部的粮草被烧了，然而人数却没有少多少，本来压力就大的后勤，现在更是一片狼藉。
如今这些粮食最多只能在支撑半个月不到，但是老家那边，已经无粮了。
粮食，永远都是战争必不可少的物品。
没有粮食的军队，是不可能有凝聚力，战斗力的。
所以张燕明白，陶升也是不得已才说出投降的话来。
“投降？哪有那么简单？”
张燕叹气道。
“我们和管亥他们不同，我们侵扰冀州多年，常山赵郡这些地方百姓恨不得生吃我们，那冀州之主便是接受我们投降，但那些百姓可不一定同意。”
黄巾军早已经变了，从以前只抢官，富，到后来掳民掠地，抢食百姓的土地，粮食，好生生的黄巾军硬是变成了黑山贼。
“我们可以去渤海，去山阳。”
陶升说道。
“青州黄巾就是被迁移到了渤海，我们也可以迁移过去，或者山阳，山阳受到青州黄巾的袭扰，那里如今也需要百姓。”
张燕：...
正在行军的韩烨完全不知道，此时的黑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打算投降了。
“报，首领，南方发现一支骑兵，将旗上写着徐、管。”
“这么快就来了！”
陶升大惊道。
“定然是管亥带兵来了。”
“走，我们去会会管亥。”
对方既然来了，自己当然不能害怕，否则士气就没了。
“喏。”
随着张燕来到营外，天色已经渐暗，但张燕和陶升依旧认出了管亥。
至于领头的徐晃和沮授，二人却是不认得的。
“陶升，我们又见面了。张燕首领，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骑马上前，管亥向二人打招呼道。
“管首领！”
张燕也抱了一拳。
“往事不堪回首，别叫我首领了，我现在只是冀州的一个普通的将士罢了。”
管亥摇摇头，拒绝了张燕的称呼。
能够过上温饱的日子，谁会愿意去造反？
当然，管亥带领百万黄巾归降，属于有功之人，也被韩烨封了个六品军职，只是管亥觉得自己一个贼匪，所以很少会自称将军。
“好吧，管亥，你们当真是要赶尽杀绝吗？”
张燕苦涩，现在的黄巾，真是处处喊打。
河东白波军，内斗中。
豫州还有一支赵弘统领的黄巾军，然而却是翻不起一点儿浪花。
黑山如今也是穷途末路。
大贤良师，张首领，不是我张燕不想再造天下，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张燕，降了吧。我们青州在渤海如今户户有土地，有粮食，做工还有工钱，临海地区还能吃上鱼肉，这样的生活，不比你在山里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好？”
“我们都错了！”
“你看看白波军，人家的方向就很正确。占领城池，治理地方，这样才是长久之计。我家公子带着大军不日就将赶到，你们绝无胜利可能！”
管亥苦口婆心道。
一直以来，黄巾军都以劫掠为生，唯独郭太是个异类，占据河东，治理地方，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领袖该做的事情。
“话不投机，多说无益，你要战，便战吧！”
张燕长枪一指，局势虽然危机，但士气不能落下。
“管将军，让我来会会黑山张燕！”
徐晃大喝一声，纵马上前。
“将军小心，张燕实力不可小觑！”
管亥提醒了一句。
徐晃点点头：“河东徐晃在此！”
大斧一挥，似乎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真定张燕！”
张燕大喝一声，持枪同徐晃斗了起来。
“砰！”
“你一个常山人，却祸害家乡，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徐晃大斧力压张燕长枪，口中却是破口大骂！
张燕也不甘示弱，顶住徐晃的力量反驳：“若非你们这些当官的欺压，我们何至于流离太行山中？”
“这也不是你欺压百姓的原因！”
徐晃暴怒，一斧将张燕横扫开来。
在杨奉麾下，士兵虽然有欺压百姓的存在，但这是在哪里都会存在的现象，徐晃也尽力在减少这种现象。
而且在白波军中，却是从来不会去侵占百姓土地，抢夺百姓粮食的，甚至他们还要协助河东地区百姓春耕，俨然就是一个小朝廷。
“我白波军首领起兵以来，抵御异族，帮助百姓春耕，虽然难免会产生欺压百姓的事件，但也不会像你这样，祸害家乡！”
“常山靠近异族，每年少不了异族侵扰，你带着数十万黑山军，不思保卫家乡就算了，反而处处掣肘常山守军，让百姓不得不放弃土地，龟缩城中，纵然身死，你又有何面目去见大贤良师！”
徐晃每说一句，气势便增长一分，身上戾气突现，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而张燕却是节节败退，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将军，竟然也是黄巾军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