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眼神,似乎不在那么愤怒和疯狂,清醒了不少。
“乖孙子,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现在,害我和你爷爷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也该去找你爷爷了。”
“至于白叶,哼哼,要不是你跟我乖孙子有姻缘,我早就连你一起弄死了!”
闻言,我怔住了。
而白叶,听到这句话,冷酷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并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显然,她也被白芸的话给雷焦了。
咯咯一笑,白芸不理会被雷到的我们,手闪电一般探出,在我愣神的时候,就夺走了我手中的鼻烟壶。
“乖孙子,记住你爷爷的话,不要去找他,再见。”
说完,白芸的身子忽然燃起一道幽蓝色的火焰,从心头燃起,在几个弹指间,便将其全身包裹。
而她,则好似没事人一样,痴痴地捧着手中的鼻烟壶,自言自语。
“冯哥,害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坏蛋,我纠结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将他们杀掉了。”
“这下子,再也不会有人会阻碍我们在一起了,我心中的那份负担,也彻底放下了!”
“冯哥,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说完,她捧着鼻烟壶,化作袅袅青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唯有一滴泪水,划过夜空,坠落在尘埃中,弹指消失。
看到这一幕,我的双眼却有些湿了。
白芸对爷爷的爱,竟深情情至此,不惜用燃魂这种自虐方式寻找爷爷!
一旦燃魂,不可逆转。
不论她是否找得到爷爷,在十天后,她的三魂七魄将彻底燃烧殆尽,烟消云散,不会有来世。
也就是说,就算她现在找到了爷爷,也只能相伴短短的十天而已。
不过,对白叶来说,即便只能和爷爷相伴短短的十天,她也心满意足了。
我想,她之所以选择燃魂这种极端的方式,也是自知罪孽深重,对白家一百多人的一个交代吧!
毕竟,她为了报仇,已经造下如此杀孽!
因果报应,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唉!郎有情妾有意,奈何终究错过一生!
这个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白叶。
此时,她脸色复杂无比。
白芸最后一句话,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给她有仇的那些人,她一个都没放过,
因此,白叶父母等人应该是死了,救不回来了。
“你……”
想到这,爷爷说了帮忙,可最终白家就剩这么一个人,我有些复杂,正想着如何安慰。
“你什么你,鬼的话你也信?况且,就算是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我表情一度很复杂。
这白叶却像是被刺激疯了,神情一会悲,一会羞,话语却怼死个人道:
“你别懒蛤蟆想吃天鹅头,我和你不可能的!”
见这人被刺激的都有些精神失常,我啥话都不想再多说,转身欲走。
可这时,白叶却突然拦住了我。
“你还不能走。”
我:???
怕我懒蛤蟆吃天鹅肉,她却又不让我走,几个意思?
眼神里流露出浓烈的哀伤,白叶望着我,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我:……
谁都别想搞懂一个神经病的脑回路!
只是——
“好吧,我先不走了。”
呼——
而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来,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
白芸燃魂消失后,白家的后院,也恢复原样。
看到院中的一切,在白叶整个人崩溃时,我的身子竟也有些发冷。
白家的宅院,连同佣人在内,共计一百二十三人。
可现在,院子里遍地都是尸体,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地上的汩汩流淌的鲜血,汇聚成了一条小河,顺着排水渠,流到了喷泉之中,将整个喷泉的水池,都染成了红色。
而那喷泉,还在不停地喷着水。
被鲜血浸染之后,喷泉喷出的水,已经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血红色。
血色的喷泉,让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郁。
低头,我看了眼就在我脚边的尸体。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双目圆睁,嘴巴张得很大,几乎能塞下我的拳头。
已经混沌的眼神,里面充斥着惊恐之色。
似乎,在他死之前,见到了极其惊恐的画面。
而中年男人的致命伤口,是在胸膛。
他的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里面空荡荡的,心脏被挖了出来,就扔在男人的身边。
而且,那颗被掏出来的心,也被捏的稀烂。
那锋利的痕迹,似乎是被恶鬼直接一爪洞穿了胸膛,掏出了心脏,然后将其捏的稀碎。
如此狠厉的手法,可见白芸对白家人的恨意,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我一连看了七八具尸体,除了一具佣人的尸体之外,其他人的死法都一样,被锋利地一招掏心。
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白芸是想看看,白家人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为何当初会那么狠心, 拆散她和爷爷。
但是,这种手法,也未免也太狠了点!
所以,她也选择了极端的燃魂。
念此,我又抬眸看向白叶。
此刻,她望着遍地的尸体,没有了任何的动作,就好像是一个木头人。
见状,我走过去,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两行泪,无声地流下。
即便是在冷酷的人格支配下,她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泪拆两行。
她的身子在颤抖,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情绪,从心头弥漫而出,机会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虽然之前她预料白家的人可能凶多吉少,但是,她没有想到白芸的下手如此狠厉,将所有的人都杀了个干净。
现在,白家人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没有了任何生机,甚至连心脏都被挖了出来。
对于白叶来说,这里并不是白家,而是人间地狱!
扑通——
白叶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啊!!!”
仰天长啸一声,她无法抑制地大声哭了出来。
她不停地捶打着地面,两只手都打得出了血,甚至白色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这一刻,白叶哭得失了声,像是一个被人夺走糖果的孩子,那么无助、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