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见我随手就掏出一张价值一亿的银行卡送人,恍然想起当初他拿着钱财让我纹身的事,不禁老脸一红。
正出神间,他被我拉到一边了。
“走吧!”
一听我要离开,姜楠心中疑惑。
“不是还没有给她纹身驱鬼吗?怎么这就走了?”
“难道……你给了钱就不打算管她了,这样可不太好吧?”
闻言,我轻叹一声,见石青苔已经进屋,便开口解释。
“她根本不需要纹身来驱鬼,因为她已经死了,本身就是个鬼。”
我想,也可能正是因为她是鬼,所以那条雨天不能拒绝纹身的禁忌才没有发挥作用吧!
“什么?”
失声叫了起来,姜楠满脸上写满了诧异。
“别逗了,她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摇摇头。
“其实,石青苔自己并不知道她已经死了,以为还活着,所以出现了这种状况。”
这是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只有那些不愿意接受死亡,或者死亡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亡的人,才有可能进入这种活死人的状态。
活死人不同于不想死的怨鬼,石青苔的阴灵还寄宿在身体之内,而怨鬼只是鬼,没有身体。
不过,石青苔虽然看似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因为她已经死亡的缘故,身体就会慢慢枯竭,直到彻底衰败,才会真正死亡。
这个过程,短则三两天,长的话,甚至能有数月之久。
而石青苔的身子之所以一天比一天虚弱,并且能遇到鬼魂,都是因为她已经死掉了的缘故。
啪——
忽然,姜楠突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我实在是个混蛋,不是人!”
“没想到,有的人但是活下去,就如此艰难,而且即便是死了,都还想继续活下去,而我分明活得好好的,却整天想着如何去死!”
听到这话,我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明事理了?
可是,还不等我夸他,他又开始凡尔赛了。
“唉!这个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我想死却死不掉的日子,好烦啊!”
“对了,我们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她呢?”
正欲开口,我口袋里的手机猛地一震。
掏出一看,是希雪凤打来的,心中顿时一喜,立刻接起了电话。
“你的妹妹冯琳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你的店里,你快点过来吧!”
“至于常安,我们并未找见,但是你妹妹说他进入了什么秘境,失去了踪迹。”
“对了,石青苔的事情怎么样了,她没事吧,鬼已经驱掉了吧?”
一听妹妹回来了,我再也没有心情去管石青苔了,随口说已经解决了。
反正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有事,至于她已经死掉了的事,就下次再说吧!
半个小时后,店内。
我冲进门,见妹妹正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憔悴,呆呆地望着面前的水杯发呆。
见妹妹变得如此模样,我心中一痛。
“琳琳……”
听到我的呼唤,她缓缓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即眼眶里泪花浮现,竟站起了起来,一下子冲到我身边,紧紧地抱住了我。
“哥哥!”
好不容易安慰好她的情绪,我扶她坐下,这才开口询问。
“你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你的腿什么时候好的?”
妹妹依旧哭得梨花带雨,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她离开家后所经历的事情。
在我住院的那天晚上,大约是凌晨两点左右。
正在熟睡的冯琳,忽然被人从睡梦中唤醒。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门外一直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她便下床,准备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呼唤她。
可是奇怪的是,她下床后惊奇地发现,她竟然能够站起来了,腿自己好了!
没有多想,她便走向门口。
开了门,那道声音又在店门口呼唤,非常轻柔,却十分有吸引力。
她浑浑噩噩,便走到店门口,开了门走了出去。
外面,当时一轮明月高悬,月色如凉水一般洒落在地上。
微风吹拂,带起阵阵桂花香,摇晃的树枝月影,十分好看,四周静谧无比。
而那道呼唤声,却戛然而止。
心中疑惑,冯琳仔细侧耳倾听了一番,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笑了笑,她以为自己幻听了,就欣赏着夜色。
这时,一只乌鸦从天上飞过,盘旋了几圈之后,落在了桂花树枝上,对着冯琳叫了一声。
因为乌鸦有着不吉利的象征,她便没了心情继续欣赏这夜色,准备转身回屋。
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又听到了那声轻柔呼唤声。
疑惑地回头,这次声音十分清楚,就在她身边不远处发出的。
可是,她身边根本没有任何人,只有一只乌鸦。
就在她疑惑不解时,乌鸦张了张嘴,那道呼唤声再次响起。
顿时,冯琳心中发毛。
难道……是乌鸦在喊她不成?
她仔细看向乌鸦,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嘎——
叫了一声,乌鸦忽然振翅而起,直冲向冯琳。
只一瞬间,漫天皆是乌鸦,无数的黑羽落下,将她笼罩。
旋即,一个可怖的乌鸦人出现,足足有一丈高,满嘴尖牙,张着血盆就朝着她咬了下来。
她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当她再次醒来,便已身处秘境之中。
而她面前,却是一张正在滴血,一半死灰如木刻的脸,正是常安。
见她醒来,原本还盯着她看的常安鬼叫了一声,蹦跶着一条腿,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见常安离开,她心神一松,再看四周,便见无数的鬼影,一重又一重地围着她,狰狞又恐怖。
于是,冯琳再度翻白眼晕了过去。
等到她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就被希雪凤给找到了。
说完,妹妹在客厅里转了个圈,又蹦又跳,脸上充满了喜悦和惊奇。
“哥哥,你说神奇不神奇?我的腿竟然自己好了!”
默然点头,我又蹙眉。
难道……她是在昏迷期间,被阴鸦利用,做了各种事?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沉思间,我恍然想起妹妹房间的纹阴绣的工具,便拉过她的身子,将她的袖子向上一撸。
顿时,一个纹身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心头升起了一丝不妙之感,拉起她的另一边袖子,竟然也有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