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棠在桌上找到手机,开始给周祈安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她又给所有周家人打电话,没有人愿意告诉她苔米的下落。
濒死过后,苏予棠渐渐冷静下来。
她想找回苔米,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并且一定要快!
否则苔米就会和群里那位自杀的紫丝带妈妈的孩子一样,认不得她了……
她打开微信钱包,艰难地数着那个1开头的五位数。
她有一万块钱了。
其中,八千多是她卖包的钱,一千多是她来这里上了半个月班发的工资。
再存四万块钱,也就是八个月工资,就够钱请律师打官司了!
苏予棠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加油,绝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想到这里,她抓着手机,又下了房车。
她找出喷壶,装满水,打开手机手电筒,蹲在前几日种上花苗和种子的土壤前,仔细检查土质。
就这样一片土地接着一片土地检查过去。
不远处的别墅二楼书房。
江泓关上电脑准备休息,习惯性转身,站在八角落地窗前做手臂拉伸。
视线远眺花园绿植时,看到蹲在东北角那个小小的身影,蹙了蹙眉。
他知道那是苏予棠。
她身上还穿着白天那件白色T恤,蹲在那里,拿手机照着什么,身边是喷壶。
她拿手机照一会儿土,又把手指探入土中,然后拿起喷壶给土壤喷水。
她在检查土质的含水量。
江泓看一眼时间,快十点了。
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干活的人,这个点还不休息,一天下来,怕是连八小时都睡不到。
江泓觉得不妥,想了想,随手捞起桌上的手机,走出书房。
楼下花园。
苏予棠再次把手指探入土壤中,感受湿度。
这块湿度足够,不需要浇水。
她正要把手指拔出来,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你每天早上那么早起来干活,这个点还不休息,身体会垮的。”
是江泓。
苏予棠赶紧把手指从土里拔起来,站起身,转身看向江泓:“江先生。”
见她脸色不好,头发和衣服也湿了大片,江泓问:“不舒服?”
苏予棠白着脸摇头,抠着手指上的泥:“我没事。我把这一片检查完,就休息了。”
泥土粘在皮肤上,风干后会发痒。
她忍不住去抠。
江泓视线来到她手上。
原本白皙圆润的手指,变得黑乎乎,甲缝也进了泥。
“工具房有湿度仪。用工具测量,效率更高,也更准确。”
“我有看到湿度仪。”
“怎么不用?”
苏予棠转身看向身后快要冒出嫩芽的土壤:“已经冒芽了,如果我用冰冷的湿度仪去戳它们,会吓到它们。”
江泓一怔。
想起了母亲林志娴。
从前,林志娴清醒的时候,也是蹲在花园里,徒手料理植物和土壤。
小时候的他曾问过她,为什么不戴手套?
她说,人类的手有温度,用手料理土壤,植物才不会害怕。
回忆的潮汐无声漫过,又迅速退去。
江泓的目光,在苏予棠沾满泥土的十指上停留一瞬。
夜风拂过,带来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他在这气息中捕捉到一丝她强撑的煎熬。
“土质的事,明天再查也不迟。”他喉结微动,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你脸色不好,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