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留在这里的外乡人？还是别人从水里把他捞上来的？”蒋兴和心一紧，感到此事大有来头，“接着说，这个外乡人后来怎么样了？”
“毛祖发见他可怜，收留了他。没想到几年后毛祖发生病意外死亡，族人担心毛祖发的老婆无人养，就要外乡人做了上门女婿。”
“有趣，这上门女婿现在多大了？”
“五十多岁，很木纳的一个，老实得连本份都守不住，毛祖发在生时打鱼的地盘都被人强占了，现在是靠卖草鞋为生，平常吃饭都成问题，这样的人怎么会一下子买得起门面呢？”
蒋兴和：“是啊，在这个地方四百多大洋不是小数目，他哪里有这么多钱？”
“街坊没有谁人说得清楚，有人说他挖到宝，也有人说他是抢了人家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这个人姓什么？”
“姓……姓钟，对，是姓钟，叫钟启发，老家是都梁那边的。”
“姓钟，钟启发……”蒋兴和想起李施烟说了有个倬号叫法海的厨师也叫钟启发。
“当家的，你认得他？”
“不……不认识。”
“这个姓钟的他老婆姓唐，孔骟匠也去勾引了，据说很有趣，赶明儿我去打听孔骟匠是如何勾引唐婆的。”
“以后你不要去打听这些事了。”
“为什么，你不是要我打听街上的新闻么？”
“我是说着玩的，你一个妇道人家经常抛头露面不好，你躲在家里都有浪荡子弟上门，如果出去岂不更要招蜂引蝶？你说我这话有道理么？”
“是你要我出去的，我也不想招蜂引蝶。”完姣委屈道。
“是我不对，以后你不要去听这些乌七八糟的狗屁新闻了。不知你信不信，说不定已经有人在编排你呢？”
“他们如何编排我？”
“一班浪荡子弟会说，那是谁家的娘子呀，你看她那小脸多嫩，奶子多大，屁股多翘，身材多匀称……说着说着肯定要说到我。浪荡子弟又有话说了：张老板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放着这么俏的婆娘不好好消受，几年才回来一次，真是浪费了……”
“你这一说我到是后悔去桂花树下玩了。不过人家真要是那样编排，说的也是实情。”
“你是巴望着有哪一天么？”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若是那样的人，给你戴了一百顶绿帽子都不止了，你真是个没良心的！”
“我说着玩呢，你还当真，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看。”蒋兴和说着把完姣揽入怀中，手在胸处搓揉起来。
罗国矮回到都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过了水赧桥，他把马栓在止戈亭，然后步入都梁酒家点了都梁血鸭、冬笋炒腊肉、二斤烧酒和几个时令小菜。
菜很快上了桌，这时钱进财提着一个酒壶过来：“国矮，这是你要的烧酒，真正的都梁香。”
“是不是都梁香我能吃出来。”罗国矮见钱进财要离开，叫住了他，“钱老板，有个事不知该不该问……”
钱进财说：“什么事？你问吧。”
罗国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年多时间都没见到老板娘了。”
钱进财脸上露出不快之色，但还是回答说：“这两年她娘家事儿多，经常要回去。国矮也有很久没来这里了吧，她有时回来正好你没来店里。”
罗国矮说：“没什么，就是随别问问。”
钱进财：“我知道，你是出于关心才问的。二斤酒够了么？”
“够了，只喝这么多。”罗国矮本来有三斤的量，但刚刚回来有事儿要办，他不敢喝醉。
罗国矮吃完饭牵着马来到蒋家大院，院里的下人都很客气，主动帮他把马牵到后面的马厝去喂养。
罗国矮到大院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径直去到帐房。
坐在房里的帐房先生蒋兴荣正在剔牙，他见到罗国矮显得很意外：“国矮你回来了，老板、李管家他们呢？”
“他们还在靖州。”罗国矮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们几时回来？家里有好多事情等着处理哦。”
“不好说，靖州那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本来我也是抽不出身的，实在是大家没有钱开销了，老板才不得不要我回来。”
“要拿多少钱，有老板的字据么？”
“不用字据，拿一千元钱。”
罗国矮的最大额度是可以随时支取一千大洋，再多的话必须有蒋兴和的亲笔字。
“今天就要么？”
“不急，我还要在家里待几天才能走。”
蒋兴荣：“我以为你现在就走呢。”
罗国矮：“顺便问个事，我们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过大院么？”
蒋兴荣：“有的，我正要问你，那个罗建成是怎么回事？”
“罗建成？他回来了？”罗国矮吃惊。
“他回来好多天了，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办事没有先前灵泛，我问他回来干什么，他也答不上来。”
“他人呢？”
“我见他说话不对劲，把他赶走了，好像又去城墙根下当背尸汉了。”
“他说话如何不对劲？”
“我问老板哪里去了，他说不知道，洞里死了好多人，我问罗国矮哪里去了，他说不知道，洞里死了好多人。”
“他说的没错，贵州那个墓洞里确实死了不少人，他是被吓着了。”
天麻麻亮，蒋兴和从睡梦醒过来了，正准备离开，枕边的完姣冷不丁钻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啦，醒来了？”蒋兴和伸手摸着她的香肩。
完姣双眸含情地搂紧蒋兴和的脖子：“和……我……我要……”
蒋兴和说：“我知道你想要，哪个女人不想要呢？”
完姣说：“你不要走嘛，春宵一刻值千金……”
蒋兴和说：“我可以给你千金，但给不了你想要的……你老公是五十多的人了，你懂吗我的宝贝？”
“嗯……我知道了……”完姣松开手，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味，“和，你要多回来哟。”
“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肯定会回来的。”
蒋兴和离开一百0三号回到客栈，很快李施烟从钉子街客栈过来了。
“老板，你的猜测应验了，昨晚胡候虎一夜未归。”
“先别急，等他回来再慢慢观察，弄清楚他心里到底藏的什么鬼。”
“完姣那里是什么情况？”
“你来得正好，前几天街上是不是有一个门面出售？”
“是的，那个门面离我住的客栈不远。”
“你知道那是谁的门面吗？”
“不知道，当时有很多人在围着看，七嘴八舌的，我让胡假虎去打听了，他说没什么，只是一个门面出租而已。”
蒋兴和似有所悟道：“我知道胡假虎心里藏的什么鬼了。”
李施烟：“是不是关于这个门面，他说了假话？”
“是的，他欺负你不敢出面去问，所以不说真话。”蒋兴和把他从完姣那里听到的说了一遍。
李施烟吃惊道：“胡假虎对我隐瞒这么重要的线索，他是什么目的？”
蒋兴和：“如果我没有猜错，胡假虎没回客栈肯定和钟启发有关，说不定他就在毛家坳过夜！”
李施烟：“走，我们也去毛家坳找钟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