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罗国矮、罗建成两个人。罗建成说：“矮哥，你要比尔去办的事他能办好吗？”
“那是没有一点难度的事，没什么办不好的。有照片在那里，铁证如山，他只要把现成的照片寄出去就是了。”
“我说的就是寄照片的事，要公安厅出面给陈济堂去函，是不是要送很多钱给梁瑞卿？”
“不要花钱。”
“不花钱人家会给你办事？”罗建成只是不信。
“谁要他办事了？”
罗建成傻眼了：“我的头大了，你才说要公安厅给陈济棠寄函！”
罗国矮：“我是说以公安厅的名义，不是非要梁瑞卿亲自写函。你这死脑筋转不了弯，只能直说了，信函我是请一个教书先生写的。”
“我知道了，是做假。可是，印章呢，没有印章骗不了陈济堂。”
“找人刻呀，宝庆那么大的地方还怕找不到刻公章的？”
“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拿胡萝卜刻个公章都能骗到钱。”
“这样一说，我觉得信件应该已经寄到广州了。”
“掐着指头算是差不多了——”罗国矮话没说完，便觉得后面来了人，“建成，后面是不是有人？”
“好像是的，在走来走去。”
“你去看看。”
罗建成从后门出去了一会回来说：“是有一个人。”
“什么人？”
“水东杨家族长的儿子。”
“他走了吗？”
“还在外面。”
“他来干什么？”
“他说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杨长寿感觉到房里进了人，他抬起头来，看到的人是杨云财。
“你问过杨祚矮了？”
“问了。他说谭小苦给他的也是八块钱。”
“是一样的就算了。这么大笔钱也不祘少了，做人还是要知足为好。”
杨云财像做贼一样把头探出门外一番张望，然后掩上门：“寿叔，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关键是我们被人卖了。”
“被谁卖了？”
“当然是被哪个张老板给卖闻。”
“你怀疑他比我们到手的更多？”
“是的。不然的话他为何那么卖力？”
“问题是就祘他多得了，你也不知道呀。”
“我会有办法知道的，明天我向他提出要跟谭老板面谈，如果他不让我去，可以肯定他心里有鬼。”
是夜无话，次日早晨大家起床洗漱后准时到伙房吃饭。
饭后，罗国矮与舒祥林一起回房间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半路上，族长的儿子杨云财追上来：“张老板，我有点小事想跟你谈谈。”
舒祥林对罗国矮说：“你先回去一会，我马上来。”
罗国矮回到房间，他的行李本就不多，一下子就收拾好了，于是坐下来等舒祥林来了。
不一会舒祥林回来了，罗国矮问：“姓杨的年轻人找你什么事？”
舒祥林：“这个人有点不安份。”
“是的，昨天他也找了我。”
“他找你有什么事？”
“一是问我得了多少钱，二是嫌少，想联合我找谭小苦多要点钱。”
“他刚刚找到我也是嫌钱少，提出要跟谭小苦面谈。”
“你答了？”
“这种事怎么能答应呢？””
“看来这个人有点麻烦……”
“我的想法是……”舒祥林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让他消失当然是最好的，只是要考虑不要对杨长寿有什么影响，他二人是同一天出来的，如果另一个不见回去肯定引起很多猜测。这就是杨长寿有引响了。要知道，老人家是我们的兄弟——杨云志的父亲……”
“我知道，正是来和你商量这个事。”
罗国矮沉思片刻：“要不这样可不可以——杨长寿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我没问他。”
“那个年轻人呢？”
“也没问。他在等我的答复。”
“他知道谭小苦在这里吗？”
舒祥林：“知道，但不知道住在哪个房间，要不老早就找上门去了。”
“千万别让他见到谭小苦。想办法把他留下，让杨长寿先走。”
“他一个人回去，到时候族长找他要人呢？”
“没关系，去打听一下，客栈里有没有回城步的客人，让杨长寿跟他们一起回家，到时候可以做个人证。”
舒祥林：“也只能这样了，唉……本不想杀人，是他自己找死。”
“是呢，杀他实乃无奈之举。”
谭小苦吃完饭把碗交给罗建成：“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不可以，你想要什么？”
“我想去趟茅厕。”
“我拿只便桶进来，完了我帮你倒掉。”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吗？”
“城步杨姓族长的儿子在这里，舒祥林以你的名义给了他八块大洋……”
谭小苦：“给了钱就不怕碰到他了呀。”
“不是，他嫌少，还想找你要。”
“原来如此，以为你们要限制我的自由呢。”谭小苦如释重负。
杨云财站在客栈后院的古樟树下，他显得焦急不安，时不时地看一眼客栈的后门。
舒祥林出来了，他径直走到杨云财身前：“你提出来的要求我可以答应。”
杨云财喜出望外：“给多少？”
“再给六块。”
“行，拿了钱我马上走。”
“钱不在身边，还要等一等才会有人送来。”
“要等多久呢？”
“不知道，快的话两三个小，慢就说不清楚了。”
“行，我等。”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能让杨长寿知道？”
“张老板的意思是我一个人有？”
“是的。你先回房去，不要乱走动，钱到了会有人来叫你。”
“问题是我已经跟寿叔说好了马上走，我还要在屋里等那么长时间……这个……他要问原因，我怎么向他解释？”
“你是担心他怀疑？”
“是的。”
“没关系，我教你个办法。”
谭小苦把行李整理好放在床上，小坐一会，罗建成手里拿了一顶草帽走进来：“谭老板准备好了没有？”
“早准备好了。”
“好吧，可以走了，这帽子给你戴上遮遮脸。”
“那个姓杨的年轻人呢？”
“不要管他，已经搞定了。”
谭小苦把草帽扣在头上跟在罗建成后面出了门。
住店的人陆陆续续离开都梁客栈，杨长寿看看窗外焦急不安地喊叫：“拉完了没有？”
蹲在茅厕里的杨云财回应：“还没有，正在拉……”
“到底还要多久？人都走完了。”
“对不起寿叔，我昨晚吃错东西了，可能还要拉一个小时，要不你先走，有几个城步老乡在外面等着，你跟他们一起走，不要等我了。”
杨长寿归心似箭，背上行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