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祥林:“院子里会不会有地窖?”
杨五六:“也没有。我把院子里每一个角角落落都搜了,没有发现一样女人的用品,两张床也看了,没有一根长头发。”
舒祥林转对罗国矮:“如果我是谭小苦,也不会和有身孕的妻子住一起,我相信杨五六没有看走眼。”
罗国矮:“我也相信杨五六没看错。看来是可以肯定杨钰莹藏身另一个地方了。”
舒祥林:“她会藏在靖州的哪一位地方呢?”
“不一定非靖州不可,相隔几十里也有可能,依我对谭小苦的了解,他会把妻子藏在熟悉的地方。”
“哪些地方是他熟悉的,你知道吗?”
“晓得几处。建成——”
“矮哥,我在这。”
“按原来的计划,你负责寻找蒋小姐的藏身处。”
长寿和年青人离开小院之后,谭小苦提醒刘得银说:“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得抓紧时间睡觉,晚上还要守夜呢。”
“知道,正要去睡。小苦,那个老头是邓老大的姑爹?”
“是的,你不认识?”
“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去蒋家坊走亲戚是见过的,时间太久,没什么印像了。”
“我以为你跟他很熟呢。”
“我跟他都是蒋家坊邓家的亲戚,只是过年、红白喜事在一起吃一顿饭,自从老人过世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也难怪,你们不是直接亲戚关系。”
刘得银:“听囗气,他是代表杨姓族人上门来找事的……”
“是呢,还真是个大麻烦……”
“麻烦,不已经把他打发走了吗?听邓老大说,他姑爹是老实农民,刚刚也看出来了,他是确实是个老实农民。”
“你想一想,这么隐蔽的地方,他一个老实农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对呀,莫非他与舒祥林……”刘得银恍然大悟。
“舒祥林是他的幕后,这一点是肯定的,麻烦恐怕远不止这些……”
“还有更大的麻烦?”
“是的。我感觉到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杨长寿、舒祥林都只是棋子……”谭小苦说完这句,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
“一盘大棋?谁在下棋,是蒋兴和吗?”
“他是后台老板,真正布局的另有其人。”
刘得银搔了半天脑袋终于想了起来:“罗国矮?”
“是他,手法很熟悉,但是这一次比先前更老到。”
“他下这盘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他把当成一头牛,然后牵住我的鼻子,让我老老实实替他耕田……”
“牵你鼻子?他能牵到你的鼻子吗?”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我已经被他牵到鼻子了……”
“小苦,你这样说我还是没有听懂……”
“刚刚不是还来了一个年青人吗?”
刘很银:“是呀,杨长寿说是他们族长的儿子。”
“不是,这个人不是杨姓族长的儿子。”
“他是什么人?”
“如果我没有认错,他就是杨五六。”
“杨五六,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孤儿,从小在都梁城里靠搞笑讨生活,后来被枫木岭的熊杰带上山。”
“你认识他?”
“不认识,小时候在城里见过,他经常跟罗建成在一起,现在他长大了,但大致的模样没变。”
“你是说罗国矮让他冒充杨姓杨云财来到这里?”
“是的。”
“这跟罗国矮要牵你的鼻子有关系?”
“有关系。你没见他在屋子里到处寻找吗?”
“是的,我也纳闷他为什么要找,好像也没找到什么。”
“他在找钰莹是不是藏在院子里。”
“这话到是提醒了我,他一进屋到处翻箱倒柜,连尿桶都被他移开看了,当时我不太明白,现在想来,他移尿桶是想找地洞囗子。”说到这里,刘得银似有所悟,“小苦,你是说他们想找到钰莹,然后用她来控制你?”
“没错,是这样。”
“难怪他连床上都不放过,还寻得特别仔细,好像在找头发似的。”
“他本来就是在寻找女人的头发。”
“原来如此,为了进入我们的院子,真正是挖空心思连杨长寿都被他搬出来了,还找出那样的借口来。幸亏钰莹没在这里,要不然这一次你真的被他牵了鼻子了。”
“没有用的,钰莹没在这里,他一样能牵我的鼻子……”谭小苦叹了囗气。
“为什么呢?”刘得银不解。
“钰莹没有在这里,必然在其他地方……罗国矮用的是排除法,他派杨五六过来只是排除这个地方。”
“你是说钰莹藏身的地方罗国矮知道?”
谭小苦哽咽道:“凡是我熟悉的地方他都去过!”
堂屋里沉静了一会,刘得银说:“还有一个问题我总是想不明白……”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罗国矮他又不是神仙,他怎么知道钰莹有身孕呢?”
“一开始他也只是猜测,能够确证钰莹有孕的唯一依据是我留在靖州。”
刘得银点头:“我懂了,难怪他一过来马上挖地三尺要找到你。”
罗建成扮成打鱼鼓的艺人来到蒋家坊镇邓家,不到十分钟,他顺利地找到了邓老大的家。前两天下了点雨,老远他看到邓老大家门前的禾堂上晒着一床被子和几旧衣。
因为天气初晴,院子里的人都做工去了,连狗都跟着主人出去了,只剩下一条已经掉了牙齿的老狗叫了几声就不叫了。罗建成来到邓老大家的屋后背,发现后门紧靠窗口,拭着把手从窗口伸进去,竟然顺利地拨开了后门的闩。
太阳正烈,很强的光线从墙壁、从屋顶漏进屋里,把室内照亮。室内有三间房,最东头的房子没有门,一到门囗只见几只老鼠飞快钻进地洞,接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鼻而来。入得屋来,看到一张破烂不堪的床,床上连稻草都没有。罗建成估计这是邓老大父母的房间,老人去世后再没有住人了。次卧住了人,有衣柜、书桌、椅子,床上有被褥,揭开被子,一股旱烟味直冲鼻孔……西头是客房,有床,床上有草,草里拉满了老鼠屎……他又来到伙房,饭桌上有两个没有洗干净的碗,一个菜碗、一个饭碗,灶还是热的,灶灰里的火种还没有熄灭……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只住了一个人,而且还是男的!罗建成疑惑:是谁住在邓老大家里?蒋钰莹又去了何处?
为了防止舒祥林过来骚扰,谭小苦晚上睡觉,刘得银守夜。白天,刘得银睡觉,谭小苦值日同时负责做饭。
中午一点半,谭小苦做好了饭,刘得银准时醒来。
饭桌上,刘得银想起昨天的事,很不放心地问:“小苦,我们是不是该想个办法?”
“想什么办法?”
“把钰莹换一个安全的地方……”
“哪个地方安全?”
“想办法总是能找得到的。”
谭小苦摇头:“就是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也来不及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钰莹落到他们手里?”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想出办法了吗?”
“谈不上是办法,是无奈之举——”
“说出来我听听。”
“罗国矮的目的是要我当牛做马替他卖命,只要我答应了,是不会为难钰莹母子的,甚至还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这一点我也相信。”
“所以我也只能答应他的条件——”
“这不是认输了吗?”
“不,这是缓兵之计,你尽快去一趟宝庆——”
“我去宝庆干什么?”
“只有宝庆才有电报局,我上午已经拟好了电文,是发给广州焦四师伯的,他接到电报后会请陈司令出面营救我们的。”
刘得银认真点头:“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