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国矮点头:“对,确实不是新的。”
谭小苦:“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是九百多年前的古人在这里填土的时候留下的。二位再仔细看,还有树叶……”
舒祥林、罗国矮都看到了,是竹叶,这么深的地下,如果不是人为,竹叶根本进不去!如果是筑墓情况就大不一样,风可以把任何叶子吹进墓坑。
本来已经泄气的马弁又来了精神,接着大干两天,第三天下午,有人一锄下去,立即火花四射——终于接近墓室了!谭小苦、舒祥林、罗国矮闻讯带着换了新电池的手电筒进入数丈深的坑内,发现果然是墓砖!
也就在这时,洞囗有人在喊:“谭老板,有人找你!”
谭小苦知道是什么人来了,趁着罗国矮、舒祥林尚未反应来赶紧出来。洞外阳光剌眼,他眯缝着眼睛看到刘得银站在不远处的一面山坡上等他。
东安芦洪市。
门外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到了门囗就没有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嘶叫,接着是关在马厩的枣红马用同样的嘶叫回应。
蒋兴和知道是舒振乾回来了。打开门,舒振乾正在费力地从马背上卸一个箱子,蒋兴和赶紧上前帮忙。
蒋兴和本想过问为何回来得晚,结果舒振乾先作了解释:“回来有点慢,是因为不敢快,怕损坏了宝贝。”
蒋兴和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疏忽,他定下的往返时间没有把这个至关重要的因素考虑进去。
“没关系,只要宝贝没有损坏就好。”
两个人把箱子抬到屋里,舒振乾说:“我把马拴好再来帮老板拆封。”
“去吧,知道你这两天会回来,马料都给你准备好了。”
舒振乾牵着马去了屋后的马厩,蒋兴和开始拆箱子。包装很扎实,有里外两层木箱,中间又隔着两层旧棉絮。蒋兴和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露出一尊精致的古瓷器。蒋兴和轻轻地捧在手里认真查看,发现没有破损,这才放心地照原样重新包装好。
舒振乾栓好马从屋后回来,关心地问:“老板,宝贝没有损坏吧?”
“还好,这一趟辛苦你了。吃饭了吗?”
“还没吃,带了贵重物品不敢随便下马。”
“街上有饭铺,吃完饭再辛苦你去一趟枧塘村。”
“宝贝今天就要送过去吗?”
“先去看看老太爷在不在家,如果在家就跟钟管家预约好了再过去。”
长岗岭杨再思墓地。
谭小苦、刘得银趁着无人注意钻进一丛凤尾竹里。
刘得银很紧张,有点急切地说:“小苦,广州派人过来了。”
“来了几个人?”
“两个,一个叫阿强,还有一个叫阿山。”
谭小苦:“阿山是焦四师伯的徒弟,阿强是陈司令小妾的弟弟。”
“是,这两个人说认识你。小苦,现在大家都担心你。”
“我没事,关健是钰莹,你们一定要全力以赴保证她的安全!”
“你放心,我们那么多人都在保护她,她会没事的。”
“告诉大家不用担心我,不瞒你说,我已经有了脱身之法,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天可以实施。”
“他们人多势众,把你看得这么紧,你如何脱身?”
“你不知道,杨再思墓是个设计精巧的毒气墓,墓的四向,无论从哪一向下手,都会遇到毒气。刚一来我就看出来了,南、西、北三向已经有人下手了,都没有成功。我的估计,从那三处下手的盗墓贼都没能活着出来。”
“都埋在墓里了?”
“是的。”
“你么知道有人下手了?”
“我是行家,只要动过土,再怎么掩盖我都能认出来,罗国矮没有这个能力,舒祥林他们更不懂。这个墓只有东边没有动过,所以我选择东边。”
“罗国矮很精明,他会不会有所察觉?”
“我知道。所以刚刚开始的时他们担心是空墓,我也故意装作没有把握。这个办法很管用,可以说已经把他们疑惑住了。”
“还有,我也看到了,他们是轮流换班作业,我的意思是不能把他们全部毒倒……”
“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的。罗国矮、舒祥林都很敏感,估计很快就会过了,你快点离开这里为好。”
舒祥林和罗国矮回到周家堂屋东厢房突然想起一件事:“刚刚好像有谁来找谭小苦。”
罗国矮也想起来了:“是罗建成喊他,我去问问罗建成。”
罗国矮去了一阵回来,舒祥林问道:“是有人找谭小苦吗?”
罗国矮点头:“是的,是刘得银。”
舒祥林皱眉:“刘得银怎么知道谭小苦在这里?”
“应该是谭小苦告诉过他。”
舒祥林似有所悟:“我记起来了,我们从枫木岭过来的时候谭小苦回了一趟邓家冲。”
“我当时就知道他会耍心眼。”
舒祥林:“刘得银来找谭小苦有什么事?”
“他自己说是转告蒋钰莹的一些情况,估计只是借口而已。”
舒祥林不安道:“这样看来我们不该同意他跟蒋钰莹见面。”
这时外面有人在说话,好像是罗建成的声音,由于屋后的古樟树上有两只知了在声嘶力竭鸣叫,以致他在说什么,舒祥林、罗国矮都听不出来。
舒祥林打开窗子对准樟树连砸几个石头,两只知了于是飞到远处的桂花树上鸣叫去了。
罗国矮让罗建成进来:“你刚才在外面说什么?”
罗建成不答,只是左顾右盼:“谭小苦呢?”
罗国矮:“你找谭小苦干什么?”
“我不是找他,是怕他在屋里我和你们说话不方便。”
舒祥林说:“有话只管说,他到工地去了,一下子不会回来。”
罗建成说:“候洞猿过来了。”
罗国矮:“他人呢?”
罗建成:“他说都梁客栈那边人手少,去那里了。”
罗国矮:“他来干什么?”
“他来报告一个消息,说广州又来了两个人,好像还带了枪。”
罗国矮与舒祥林面面相觑。
蒋兴和、舒振乾刚到枧塘村牌楼,钟秋生已经率家丁迎了出来。
蒋兴和下马和钟秋生携手前行,到了槽门口,七八条汉子帮着舒振乾把箱子从马鞍上卸下来,然后小心地抬进唐府。
进了堂屋,钟秋生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蒋老板稍候片刻,我这就去通报老太爷。”蒋兴和坐了一会,钟秋生回来了,“蒋老板有请,老太爷在客厅等候!”
钟秋生在前面引路把蒋兴和带到客厅,唐承绪起身抱拳:“失迎失迎!”
蒋兴和亦抱拳:“绪老客气。”
分宾主坐定,佣人沏好茶退下,钟秋生躬身走到唐承绪身前说:“蒋老板带来了一样东西。”
蒋兴和说:“这次打搅绪老没有别的事,就是上次说过我得到一把茶壶,因不识真假想请绪老掌掌眼,要不心里会一直不安,若是假的时当场砸碎,免得时时牵挂。”
“老朽也只是半桶水,好在也见过几款真品,掌眼谈不上,充其量不会走眼罢了。”
“很好,今天我算是走对门了!”
钟秋生一声招唤,几名家丁把一个箱子抬了进来,然后一层层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件精致的瓷器。
唐承绪从家丁手里接过古董,先是一惊,细瞧片刻即从茶几的抽屉里取了一柄放大镜认真观看。
蒋兴和注意到唐承绪的表情,先是惊喜,然后变得复杂,最后他放下放大镜眼睛直视蒋兴和,很久才说出一句话:“蒋老板,你需要什么条件?”
“如果绪老喜欢,喜欢就是条件。”
唐承绪:“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
“换一种说话方式——可以用钱作价吗?”
“古董这个东西,喜欢是无价之宝,不喜欢一文不值。”
唐承绪说:“我喜欢。”
蒋兴和:“物投明主,绪老家里中国五大名瓷独缺哥窑,让事物圆满乃是最大的功德,谈钱就不算完美了!”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管家!”唐承绪兴奋地叫道。
“老太爷有何吩咐?”站在旁边的钟秋生问道。
“叫厨房备酒菜,今天我要跟蒋老板好好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