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已经顾不上自己女儿都在想些什么,她的心思全数放在了这张照片上。
如果……如果自己猜测的没错的话,这几天公司里头的烂摊子,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在幕后操纵的,就为了给那贱人出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可能就不仅仅是麻烦了。
于曼不敢多想,立即拿出手机对着那个照片拍了一下,转而发给了卷建昌。
卷建昌收到这张照片,再听了于曼的推测之后,立即就让人去找了卷云朵的所在。
得知她现在就住在R市的一家私人医院里后,有关这男人的身份背景,似乎就更能肯定出一二分来了。
“这个混账白眼狼!”卷建昌气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但现在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压下火气,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
卷建昌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手里提着助理帮忙买的一提水果篮,径直走到了医院服务台前打听卷云朵的楼层房号,站班的护士帮他联系了上面,不过一会儿就下来了一名黑衣男人。
顾超作为庄园保卫队里最小的一名成员,是个不折不扣的九零后,一直跟着于海出生入死,后来于海退伍,他也跟着一起提前退出特战队,一直跟在这个亦师亦友的前辈身后,也有三年的时间了。
但是别看他年纪最小,身手在所有队员里面,却也是能排的到前十位以内的,尤其是他对武器的一种诡异的直觉,对方身上藏没藏东西,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比金属探测仪还好用。
“跟我来吧。”他只略围着他转了一圈,丢下一句,转身就朝着来时路走去。
卷建昌原本还只是怀疑,现在看到这么个人,他更是坚定了心里的那个想法,面色也跟着凝重了几分。
只是当他正准备迈开脚跟上去,突然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了胳膊。
“爸,带我,带我一起……呼呼,可算赶上了。”
卷夕颜一手拽着他胳膊,一手扶着腰,显然是跑得有点急切。
“你来这里干什么!”卷建昌不悦地看着她。
她来干什么,她自然是来嘲笑兼看笑话来的,还能干什么。
不过话自然是不会这么说的,卷夕颜随即有点委屈道:“姐姐都住院了,我不过来看一眼,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我做妹妹的多冷漠无情呢。”
卷建昌现在也没心思跟她闹,征询过顾超的意见之后,便任由着她一起跟着屁股后面上了电梯。
俩个人被带着走到卷云朵所在的那个病房门前,原本应该候在门外的沈伯和慕凝雅,一个去了洗手间,一个则躲进了楼梯间里忙着跟自己工作室的管理们联系,只有卷云朵被强制要求躺在床上,等着被喂吃葡萄。
床旁坐着的男人侧对着门口,只漏出一抹弧形优美的下颚线,将剥好的葡萄喂进她的嘴巴里,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从果盘上重新摘下来一颗圆润饱满的紫黑色葡萄。
那葡萄还挂着水珠,很是漂亮晶莹,捏在白皙如玉的指尖上,就像是捏着一枚紫宝石一般,耀眼的夺目。
顾超敲开门的时候,卷夕颜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背影,根据她现在的目测,果然是瘦削的很,还没照片上看得结实有力,心里更是对卷云朵的“饥不择食”嗤之以鼻。
这种男人,就是再有钱,她卷夕颜也是一眼也瞧不上,光想想要跟个皮包骨头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还要做亲密事,她都能被直接给吓醒了,更别提是天天都要面对着,大概能连饭都吃不下去。
卷建昌可没有她那么多心思要想,看着病房里的画面,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来之前他如果还有把握说服这个男人放过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他就知道这个想法可能会实施的有点困难,困难自然不是指眼前这个男人会多不近人情,而是因为他此刻满心满眼里的那个女孩,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能会从中作梗。
从小到大,自己对这个女儿是个什么态度,他自己其实也是清楚的很,他敢说这世界上,最盼望他倒霉落魄的,除了卷云朵,应该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卷建昌只略一迟疑,就把那些顾虑抛却了脑后。
既来之则安之,他赌自己的女儿在这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玩物而已,只要自己肯舍得“放血”,就不信这人不会动心。
卷夕颜早就按捺不住想要进去看笑话的冲动,看着卷建昌一直堵在门口不进去,她干脆一侧身,就从夹缝里溜到了里面。
卷建昌来不及抓住卷夕颜嘱咐几句,只能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姐姐,爸爸和我来看你来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还不舒服的,我可以让爸爸去请这里最好的医生过来,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呀。”
卷夕颜故作天真的语气,一下子就打破了房间里温馨的气氛。
慕海辰将手里剥好的葡萄再度塞进了卷云朵的嘴里,后者原本想要开口的话直接就被堵住,只能安静如鸡地闭上了嘴,嚼吧着嘴里的果肉看着他们。
嘴里的葡萄是真甜,但是眼前的这个便宜妹妹也是真装。
俩个人从一见面开始就不对盘,每次卷夕颜闯祸,自己都要被拉出去顶罪,卷建昌原本就看她不顺眼,看是她“闯祸”,那是真得照着往死里打,现在搁这里装姐妹情深,真不知道是想恶心死谁。
卷建昌就站在卷夕颜后面,一脸的和蔼慈祥,满目关心,不知情的人若是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他是有多心疼这个女儿。
“朵朵,爸爸也是刚知道你住了医院,医生怎么说,没什么事吧?”
慕海辰拿过湿毛巾擦干净手上的葡萄汁液,将毛巾随手一丢,才起身回头看向他们,眉眼没有一丝温度的开口:“卷先生是吧。”
卷建昌略微仰起头,直接就被对方那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压的窒息了片刻。
卷夕颜原本轻蔑的态度,在看到那人的脸后,瞬间如锯嘴的葫芦,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了,脸上还可疑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晕红,眼神也在瞬间变得有点迷离恍惚。
卷云朵自然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