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是不是很可爱?你是我家贵客,叫我娘亲红烧这只老鼠加菜。”燕青竹学楚灵提着老鼠的后颈,举到皇太子的跟前。
皇太子对上老鼠两点豆眼,吓的跌坐地面上。
燕青竹大笑,“你的胆量比老鼠还小!又不咬人,有什么好怕?”
他为叫皇太子不怕老鼠,摊开左手,把老鼠放到手心。
“你看,它非常乖。”
燕青竹只觉的手心温热,一缕臊臭味儿漫开。
他僵着脸,看着耗子尿向下掉。
“啊!!”
燕青竹的惊叫声,惊天动地!
他手一甩,老鼠摔的七昏八素。
楚灵在灶房切菜,听到叫声,担忧皇太子出事儿,攥着刀快步跑到书房。
燕青竹甩着自个儿的手,一种天要塌下的神情。
“咋了怎么啦?”楚灵举着刀问。
皇太子已然站起,面色依旧颓白,眼却出奇的亮,唇角隐约有些上翘的曲度。
“不是啥大事儿。”皇太子端的稳,瞄一眼摔昏的老鼠,“老鼠在燕青竹手心小解。”
楚灵险些控制不住手中的刀,斩了老鼠头。
“娘亲,你将它丢了!不养了!”
燕青竹要崩溃,手都不想要了。
“你开始非要养着,这老鼠知恩图报,没有什么好送你,赠你几滴好喝的水。”楚灵扯着燕青竹的后领,提着去灶房,“今后你这手可不一样,说不准也可以成金!干嘛什么都可以手到擒来。”
燕青竹欲哭无泪,“娘亲,你不要讥笑我。”
“干嘛讥笑你?我用心的!”
楚灵斜瞥他,算你有自知之明!
“娘亲,那叫父亲多抓几个老鼠,你们全都粘一粘神仙水。”燕青竹当真,好玩意儿的一家子分享。
“……”楚灵搓干净燕青竹的手,不正眼看他,“你的头是不是也给老鼠尿啦?怎么变笨啦?!”
燕青竹:“……”
楚灵给燕青竹洗几钵水,他自个儿又洗几钵水,手搓红,只剩余皂豆的清香味儿,燕青竹才罢休。
吃饭时,燕青竹左手都没碰过碗,嫌到不行。
特别是燕问轩听这个事儿后,淡淡的看他一眼,“没事儿多读点书。”
而后抽出几本书让他读。
燕青竹更郁闷,面对一桌菜他全都提不起劲儿。
燕小兰见燕青竹吃了碗米饭,没再吃,非常心痛他。她看着菜碟子中,属于燕青竹的那只鸡大腿,“哥,我帮你吃个鸡大腿。”
燕青竹抿了下嘴儿,想叫皇太子将这傻妹子领走。
他心太累。
经受这年龄所不可以经受之重!
燕青竹夹起鸡大腿放到燕小兰的碗中,“吃,多吃些,变聪明点。”
燕小兰眼弯成月,啃着鸡大腿。
皇太子看着互动的兄妹两个,眼里闪动过羡慕。
他没动筷,对燕青竹道,“你明日领着你妹子一块入宫。”
燕青竹点头,自然没问题。
楚灵跟燕问轩对看了眼,她想婉拒。
皇太子已然站起,“吃完了?一块去岐山王府!”
楚灵只得取来药柜,去岐山王府。
皇太子站在门口,看向燕问轩。
楚灵看穿他小心眼儿,牵着皇太子的手,说:“他还有公事要料理,不跟咱一块去。”
皇太子把手挣了挣,没挣脱,他阴沉着脸盘,“孤王不是叫他一块去。”
楚灵叫燕问轩照料好兄妹俩,牵着皇太子一块上车,放开手。
皇太子看着自个儿的手,觉的楚灵的手跟母亲一样暖。
就是母亲并不常在身旁,督促他勤学,快长大,做她没勇气,没能力去干的事。
车停在岐山王府,楚灵抱着皇太子下,牵他去正院儿。
院儿中种满了花儿。
楚灵站在门口,就嗅到花香味儿。
皇太子板的脸放松,看着院儿中的花,露出亲切表情。
“你喜花?”楚灵意识到。
皇太子缄默好一会工夫,说:“母亲喜欢花儿。”
她寝宫跟岐山王府一样种满花。
楚灵看着满院儿花朵,心情非常放松。
敬淑妃跟岐山王妃的性情,恐怕都是与世无争。
“这院儿的花草,全都是长姐种的,数十年。”姜氏见二人看着一院儿的花儿,“王妃娘娘照料的很好。”
一位老姑姑从屋中出,看到一帮人,脸面上露出慈蔼的笑。
“二少奶奶,你带着好友来探望王妃娘娘?你有心,王妃娘娘还在入睡。”
岐山王妃避世不出,很少见人。
姜氏正是清楚,向老姑姑介绍说:“这是皇太子,他来探望王妃娘娘。”
老姑姑眼神一变,看着皇太子看好半日,她眼里隐有水光闪动,“奴才这去瞧瞧,娘娘可有起身。”
“有劳你了。”姜氏道。
老姑姑脚底下生风的进了屋,不一会工夫,再度出,眼尾隐约有些泛红。
“王妃娘娘已然起身了,你们来。”
老姑姑领着楚灵一帮人入内。
屋中干净整齐干净,有一缕花香,非常好闻,并没半分刺鼻的药味儿。
岐山王妃端坐主位,她穿麻衣,头戴抹额,只是50几岁,已然满脑袋华发,面庞非常苍老。
她的眼神一直落到皇太子身上,枯手捏紧手帕。
“老身请皇太子安。”岐山王妃病体沉疴,身型清癯,给皇太子行礼。
皇太子赶忙抚着岐山王妃,搀她坐下。“你身体不适,应该多躺着歇息。”
岐山王妃拿着手帕掩嘴咳两声,叫皇太子坐下,随即看了眼楚灵,问姜氏,“今天怎的请皇太子过来了?”
“娘娘担忧你不见人。”姜氏介绍楚灵,“这位是神医,治好季星,圣上特意叫我请来给你医病。”
岐山王妃脸面上浮起笑,“我这身子吃了好多药不见好,就这模样了,有劳娘娘多挂心。”
“王妃娘娘,大夫已然请来,你不要叫她白跑趟。皇太子也不好向圣上,娘娘交差。”姜氏劝说:“你不为自个儿着想,也要为挂念你的人想想。”
岐山王妃眼神沉静如水的看向楚灵,“有劳了。”
楚灵把药柜放下,取出腕枕,给岐山王妃诊脉。
心中觉的很奇怪,岐山王妃对二房的人,不咋上心。
姜氏非常尊重她,可岐山王妃却透着疏远,并没多亲热。
反而是对皇太子的态度非常奇怪,先前明明是不乐意见他们的,听说皇太子来了,老姑姑的反应有些大。
但是敬淑妃是森二太太所出。
“王妃娘娘是内脏功能失调引发的内伤咳。这类病程较长,起病慢,常常反复。”楚灵诊脉,寻问岐山王妃,“你晨起咳最重?可有腹胀?”
岐山王妃点头,“可以治么?”
“你是痰湿,咱需要躁湿化痰。”楚灵取笔,开2张秘方,双旧汤跟三味养荣汤。“暂且吃几副。”
姜氏赶忙接过秘方,叫人去医者协会拿药。
楚灵诊完病,预备告辞,岐山王妃从头上拔下根金钗递交给楚灵,作为诊费。
岐山王妃全身上下,唯有这根金钗,再无其他头面首饰。
楚灵不肯收,姜氏请她来医病的,诊费应当是姜氏出?
姜氏帮忙把钗推拒回,“王妃娘娘,娘亲妈给结算诊费,你把钗收下。”
“娘娘处处顾念我,我不可以事儿事儿倚靠她。”岐山王妃不容抗拒的把金钗塞入楚灵的手中,“收下。”
楚灵见岐山王妃态度坚决,转头望向姜氏,她满面的无可奈何之色。
“你这一根金钗,把后续的诊费都付了。”楚灵把金钗收下,说一句,“你要保持愉快,于你病情有益。”
岐山王妃心中流淌暖意,她看皇太子的目光非常慈爱,脸面上的笑没落下来过。
“我如今非常满足,每天都非常悠闲,侍搞一院儿的花,心情可以得到放松。”
岐山王妃并非不乐意医病,而是不乐意跟二房深交。
楚灵见岐山王妃非常配合,舒口气,告辞。
姜氏把楚灵送出门。
楚灵问出心中的疑问,“岐山王妃跟你们二房并不大亲近,她对敬淑妃挺在乎。”
姜氏笑一滞,轻声说:“岐山王妃的一切都是敬淑妃作主,承了情,比咱们要亲近点。”
楚灵点头,不便刺探旁人的家务活儿事儿,坐上车回府。
姜氏目送楚灵离开后,她回正院儿,刚才来到门口,听到一声稚声,唤声姥姥。她步子一停,没再进内,而是站在门口等一刻。
姜氏迈进房,就看到皇太子站在岐山王妃跟前,拿着手帕摁在岐山王妃的眼尾。
岐山王妃浑浊的眼隐约闪动着水光,她看到姜氏进,转过头用手帕擦一下眼。
“不早了,你送皇太子回宫。”岐山王妃叫老姑姑取来个包袱,递交给皇太子,嘱咐说:“这是我亲手做的中衣,给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