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娴心里一喜,想不到黛姬是怀的双胞胎!
“爹,我真是你的闺女,不晓得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冒充你的闺女。”楚娴泪掉下,这次是喜极而泣!
她不由庆幸,没杀瞎婆娘。
楚灵心里同样非常惊讶,她转头望向楚怀山,他眼中布满红血丝,脑门上的血筋突出,像在克制爆戾的情绪。
“生了一闺女,还……还有个在腹中,她晕厥去,没有……没有能生下,死了……”瞎婆娘说到这里,神情开始不对,“不该死……能活……”
汪盟说:“我找到她时,就从她口中听到这几句,‘不该死’‘能活’,反复的说。”
上下关节联合起,黛姬死的很蹊跷。
楚老太太跟孟氏面色更加灰白。
楚有明站在人群中,脑袋低垂,近乎没存在感。
一道惊雷劈在楚娴头上!
她当老天爷在帮她,却想不到事急转直下!
“她说谎!说谎!我便是爹跟娘亲的闺女,如果是没生下,楚灵怎么来的?”楚娴死也不肯承认,她是楚有明跟孟氏的闺女。“你看,我们长的很像呀,你瞧瞧我的脸……”
楚怀山并不看楚娴,而是克制着怒意,望向楚老太太,“娘亲,你还不肯说实话么?”
楚老太太袖中的手抑制不住的发抖,她浑浊的两眼,看着楚怀山眼里的痛楚之色,夹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机,眼泪流满楚老太太布满沟壑的面庞,悔恨涌上心中。
楚老太太紧捏着手帕,“怀山,娘亲错了。当年鬼迷心窍,给孟氏哄骗了!”
事儿到现在,瞒不住了。
楚老太太死咬着不放,只会叫楚怀山对她失望透顶。
“当年一个小元帅把你的讣告送来,跟我说们你并没死,这是你受威武大元帅的器重,要重用你,不免连累亲人,苏怀山战死疆场,此后再无此人。我跟孟氏大字不识,叫小元帅念了你写的家信……”
一封给爹娘报平安。
一封给黛姬,内容写的很细腻,诉说思念,怎样从无名之辈,到给主帅器重。叫她心安。
“我一直盼你出人头地,认为黛姬配不上你。你没辜负我希望,杀出了大好前程。那时孟氏说你以后会是大元帅,会有官家千金喜欢你,对你在官场上有非常大的用处,黛姬帮不了你。孟氏出个主意儿,叫黛姬的知你的‘死讯’,主动离开咱老楚家。”
“我一直对黛姬不喜,没有想过后果,给孟氏说动。我们隐瞒老爷子跟楚有明,把两封家信给烧掉,瞒下你没有死的消息。”楚老太太神情恍惚,“我们把扶恤钱送给黛姬,她大受打击,居然是不想活下去了。如果……如果不是她顾念着腹中孩子,恐怕……”早已经寻死。
但她想不到,事闹的超出想象。
楚怀山在外征战,楚有明照料黛姬。的知楚怀山出事儿,楚有明提出要是黛姬生下一闺女,就要兼祧两房,娶了黛姬给大哥留下香火,也好照料黛姬跟孩子。
孟氏当即炸了,夫妻两个闹得不可开交。
楚老太太心中焦急难安,想把真相道出。
黛姬却临盆了。
生一日一夜,楚老太太没有当回事儿,回屋去睡觉。
孟氏一直守在黛姬身旁,等她起身去,孟氏慌乱的冲出,表黛姬快不行了,要把黛姬送走。如果救活黛姬,楚怀山的事儿必然不可以瞒着黛姬,不然楚有明执拗娶黛姬,这事没有法收场。到时等楚怀山荣归故里,黛姬告状,楚怀山铁定会恨楚老太太,不认她这娘亲。
楚老太太做亏心事儿,慌了神,给孟氏牵着鼻走。
刚好孟氏哥来送鸡蛋,孟氏叫她哥把黛姬拉走,她大着肚儿一块去的。
街坊邻居遇到,只说是黛姬快不行,家公上山采药没回,只得送到镇子里去医治。
楚老头上山采药,全都要好几日才回家,众人伙没有疑心。
再之后孟氏回来讲是没有治活儿,紧接着,孟氏发动生下一闺女。
楚有明在外做工归家,一切都迟了。
他把黛姬的孩子痛进骨子中,自个儿的闺女反而不怎么管。
孟氏因而积怨已深,等楚有明再度出,她把孩子给换了。
楚老太太每天都看到,怎样不知道?
就是黛姬的死跟她多少有关系,孟氏拿捏着这点,楚老太太只得睁一个眼闭一个眼。
两个孩子长大,楚娴嘴甜讨人欢心,楚灵是个闷嘴葫芦,跟黛姬一样讲话耿直不得楚老太太喜欢,就将错就错,死守着这秘密。
“怀山,我怕招你恨,才不敢说。”楚老太太想不到,做错一个事儿,须要做错无数个事儿去遮掩。
之后在京师过上富贵的生活儿,楚老太太更舍不下这分尊荣,把真相捂的死死的。
“不是这般的……”孟氏满脸惊恐,瘫坐地面上,想要攀扯楚老太太。“娘亲……”
楚老太太沉着脸,眼神凌厉,“孟氏,你还不说实话?怀山并非冷心人,你如果真的想悔改,他会留情。”
孟氏如梦初醒。
把楚老太太拉下水,他们全都完蛋!
只须楚老太太安然无恙,楚老太太也许可以救她跟楚娴!
但想到自个儿做的事,孟氏没勇气讲出口。
“孟氏,你想连累桦儿跟阿娴么?”楚老太太口气沉了二分。
孟氏心口心跳剧跳,牙咬的喽喽作响,在楚老太太逼视下,硬头皮道,“黛姬长的一种狐媚相,就是个搅家精。”她的情绪也随即调动起,激动的说:“楚有明代你照料她,她不守妇道,勾的楚有明五迷三道,丢了魂。我为这家好,才想借你的所谓的死讯,把黛姬给撵出楚家,免的小叔子跟嫂子乱伦常,我们在村中作不了人!”
孟氏大笑两声,目光狂乱,“楚有明的知你死了,没一点难受,居然说要兼祧二房,他跟黛姬给你生儿子,不断你家的香火!”她激忿的瞪着楚有明,活像要吃人,连痛疼也不顾,拍着自个儿的脸,“大哥死了,楚有明再也没顾忌,爆露出记挂自个嫂嫂的龌龊之心思!这事真给他做了,叫我们的脸往哪里放?脊梁骨都要给街坊邻居戳断!”
孟氏恨黛姬勾搭楚有明,一直隐忍,当楚有明提出要兼祧,孟氏对黛姬的恨意到达顶点。
直至黛姬生出一闺女,孟氏的神智坍塌,做了错事儿。
楚怀山两眼通红,极力克制着勃然怒意,“这就是你害死黛姬的理由?”
“我没害死她……”孟氏矢口否认,她是失手伤人,没把人给杀死!“我们没做过害人命的事,心中非常怕。拉走黛姬时,她还有口气。我们将她扔在路边儿,被人救了算她命大。没人救,那是她的命!”
孟氏隐瞒半截没说,半道上黛姬又生下一子,哭声小猫一样,看着便是养不活,跟黛姬丢在一块。
孟氏原来想看着的,她肚儿痛,不敢逗留,归家待产。
最开始怕黛姬找回,后来好久没音信,孟氏觉的黛姬是死了。
楚怀山目眦欲裂,脸面上的筋肉都在扭曲,“为啥把孩子给换啦?”拳捏的作响,恨不得一拳锤死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