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问轩唇角轻轻上扬，“我唯有长兄风范，擅长照料后辈。”
“哥，给我做道素七珍。”郢西阳是执拗要做哥的！他行礼，“有劳！”
燕问轩：“……”
楚灵：“……”
燕问轩眼皮跳跳，很为头痛，他斜瞥向楚灵：你哪里来的活宝弟？
楚灵无辜摊手：大约是我娘亲怀我时，郢西阳是顺便送的赠品？
燕问轩摁着脑门，轻声说：“你唤我哥，怎样称呼灵儿？嫂子么？”
郢西阳：“……”
停灵7天出殡。
楚老太太跟楚有明的丧事儿一块办的，一块下葬。
这几天楚灵累瘦了。
她平时中的衣服，宽松好多，穿身上，越发纤瘦。
燕问轩非常心痛，他买藕、瓜蒌、菇等食料，煲一锅素汤给楚灵吃。
楚灵从山间下，累的动不想动，盘腿坐燕问轩用来看书的席上，趴在茶几上歇息。
香流满屋，楚灵鼻动了下，居然嗅到老鸡汤般的香味儿。
呼噜！
肚儿发出鸣叫。
这些天吃素，嗅到荤腥味儿，难的犯馋！
她看到燕问轩拿着汤盅走来，坐直身子。
“你煲的啥啊？”楚灵急不可耐的探头往盅里看，盛一勺塞口中，烫的她直吸气。清寒的两眼亮灿灿的，“蛮好吃的！”
“是么？”燕问轩眉目含笑，攥着她的手，把剩余的半勺放口中，“不错。”
楚灵面色酡红，垂着视线，盛一枚枣塞口中。
“慢点，不要烫伤。”燕问轩去灶房取一个碗，从盅中盛半碗，吹凉了，放给跟前的桌上。“明天去镇子里请人做几身衣服，旧的太大了。”
燕问轩从袖中取出香包，放到她空着的一个手。
“我有钱。”楚灵本能要推来。
“那是你的。”燕问轩包裹住她的手，口气温润的说：“我是你的相公，不可以给你买几身衣服么？”
楚灵抿嘴笑了，笑中带着点羞涩。
“吃。”燕问轩看着她肿胀的眼，“吃完睡会。”
“好。”
楚灵捧着碗吃了几碗汤，燕问轩要把碗收去灶房，楚灵拉他手，扯着燕问轩坐她的身边。
“陪我坐。”楚灵转身躺他腿上，两手攥着他右手，将玩着他颀长匀称的手指头，“问轩，我先前担忧我爹是大元帅，你科举后，会给人诟病靠岳父的关系。但我爹如今丁忧去官，我又怕官场沉浮，你一人立足在朝廷很为不顺。想过来想过去，终归在朝中有人才可以。”
“不必多想，前路多靠自个。”燕问轩手指头拂过她的脸庞，把头发拂到耳后。“睡。”
楚灵把他的手心摊开，压在脸边，慢慢阖着眼睡去。
燕问轩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阳光洒在她脸孔上，黑睫卷翘。
他的手指头轻轻一动，拨搞着她的黑睫，像一把小刷，扫过指腹一阵痒。
“在你心里，好像我铁定会高中。”
燕问轩轻叹，手指头刮刮她秀挺的鼻。取来书本，背靠在墙面上翻阅。
兄妹俩满脑袋大汗的从外边进，看见娘亲枕着父亲的腿睡着。当即放轻步子，去灶房洗净手，跑到屋中取来薄被，盖在楚灵身上。
“去用水打湿毛巾。”燕问轩轻声吩咐。
燕青竹点头，顺带把小几上的盅收拾送去灶房，用钵兑好热水，把手帕丢在钵中，拿着放到小几上，展开递交给燕问轩。
燕问轩敷在楚灵的眼上。
兄妹俩，一个偎进楚灵怀里，一个贴着楚灵的脊背，把她抱住，睡去。
燕问轩靠在墙面上阖眼假寐，翻看一半的书本，盖在胸。
暮色沉沉，薰黄的光倾泄进房，把几个人给笼盖，安静祥跟，好像一种惟美的画。
这一觉楚灵睡的很沉，慢慢地动一动，怀中好像有人，猛然张开眼。
燕问轩攥住她的手，另外一个给她睡麻的手带安扶意味儿的拍她的肩头。声音带着刚才睡醒的喑哑，“不要动，小兰跟青竹睡在你身旁。”
楚灵慵懒地“恩”，睡糊了，脑袋懵。
她伸出手把燕问轩的颈子拉下，轻轻仰头亲亲他嘴唇，靠在他胸上。
楚灵眨了眨眼，手指头搓搓眼皮，“问轩，我的眼不痛了。”
“睡足了就消肿了。”燕问轩指腹点着她眼皮，还有点肿，消了好多。“今天晚上入睡敷一下，明天就好。”
楚灵拉着他一对手，放到眼上，“你给我摁一摁。”带着点撒娇。
燕问轩轻轻搓着她的眼。
楚灵瞌睡虫全跑了，清醒来，撑着芦席坐起，就见兄妹俩睁着黑幽幽的眼。
“醒啦？”
“娘亲，我也要亲！”
燕青竹抿嘴角，憋一会工夫，点着自个儿的脸，非常难为情的说：“别父亲那类的，亲脸就可以了。”
“轰”周身血水冲上发顶，楚灵涨红脸。
楚灵一耳光盖在他脑门上！
“娘亲是母大虫！”燕青竹一个鲫鱼打挺，溜了。
小小兰觉的她哥要完蛋！
楚灵气的直瞪眼。
这小子！
“燕问轩，我像母大虫么？”楚灵找熊孩子他父亲告状。
“不像。”燕问轩的手指头在她脑门上写个王字，说：“这般便是了。”
楚灵凶神恶煞的冲他扑去。
燕问轩抱着她，以防她摔下，一手从博物架上抽出张画，正是饿虎吃食图。
“像不像啊？”
燕问轩一甩图，展现于楚灵跟前。
楚灵狠磨了下牙，气呼呼的走了。
小小兰咬着手指头：好了啦，爹也凉了！
楚灵钻进灶房，她转头看去，燕问轩仍然维持先前靠墙姿势，面庞如玉，嘴边含笑的看着她，眼尾眉尾流流而出的情，却叫她胸口跳动。
楚灵哼，今天晚上吃清汤面！
晚上吃饭，燕青竹看着自个儿跟父亲一碗清汤面，又看着娘亲跟妹子，碗中有蛋有菌子，还有着青葱，看着就香。
燕青竹瘪嘴儿，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老父亲，期望他再回锅加个蛋。
燕问轩搓着燕青竹的头，叹，“吃。”
燕青竹心中奔溃，含泪把面吃了。
深刻的觉察到：衣食爹娘，不是白叫！
楚灵扬了扬眉，小样，还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