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姁一眼看到郢西阳,眉尾一扬,去梅园,就见楼阿娇拉着郢西阳的胳膊,激动的指着墙脚落中叫说:“西阳,在那!兔儿在那!”不等郢西阳拼力挣扎,楼阿娇放开手,欣喜的去抱兔儿。跑的太急,脚底下一滑,向后摔去。
郢西阳本能抚住楼阿娇,给她惊慌的大力一扯,二人跌倒在地面上。
“呀!”楼阿娇惊呼,跌在郢西阳怀中,她看着摔懵的郢西阳,脸庞通红,爬起,羞涩的伸手,“你如今瘦了,气力都变小,先前能抱着我,现在连接都接不住我。”
楼阿娇眼尾余光瞄向梅园入口,看到娥姁的影子,昨天郢西阳是跟她一起用餐。
她存心摔的,就是想叫娥姁知道,她跟郢西阳关系不一样。
郢西阳抿嘴角,避开楼阿娇的手,大步来到墙脚落中,把冻的瑟瑟颤抖的小兔儿小心谨慎地捧起,递交给楼阿娇,“你给它保暖,不要再叫它走丢了,再冻一下会死。”
“谢谢你,西阳。”楼阿娇唇角一弯。
郢西阳挠了下头,想叫她不要叫这样亲昵,可转思一想,楼阿娇对他没意思,他故意提醒,反倒有些矫情。
“我先走了。”郢西阳手一挥,转过身,看到倚着月亮门的娥姁。
娥姁把刚才一出好戏都看在眼中,唇角含着淡淡的笑,透着点冷。
楼阿娇的把戏,她早已看穿,偏郢西阳这傻瓜,浑然不觉。
“你来了!”郢西阳眼都亮,他朝娥姁走来,“喜宴开始了么?我们快些走。”
娥姁看了眼楼阿娇,楼阿娇抱着兔儿,面色发僵的望向这里,娥姁收回目光,冲外走,“你离楼阿娇远点。”免的被这女的算计的,骨头渣都不剩。
“呀?”郢西阳解释说:“她的兔儿不见了,我怕兔儿冻死,这大喜的日子,也不吉。”
娥姁一哂,说:“你看不出她意思?这样小的兔儿,跑的并不快。”
“她太着急,和丢了?”郢西阳看着娥姁收起嘴边的笑,神情越发冷淡,有些懂她指的意思,笑说:“她不会,刚才是不当心跌倒了。楼阿娇喜欢我的话,先前她娘亲想撮合我两个时,她便不会拒婚了。”
娥姁抿着嘴角,见他对楼阿娇非常信任的样子,眉头微皱,转过身朝喜堂走去。
郢西阳也步也趋地跟在娥姁背后,隐约隐约觉的她仿佛动怒啦?
他转头望向楼阿娇,楼阿娇冲他嫣然一笑,郢西阳不由揣摩娥姁的话,楼阿娇真的对他存了心思?
拉倒,不管她有没,娥姁不喜欢,他今后远着楼阿娇就是。
郢西阳跟着娥姁坐墙脚落中,娥姁拿着一杯酒,眼神看着拜堂的新人,吃下一杯酒。
“你没有吃早餐,空着肚儿吃酒不好。”郢西阳给娥姁夹两块点心,“你先垫垫肚儿。”
娥姁侧目看来,只见楼阿娇在郢西阳身边坐下。
“西阳,兔儿的脚伤着了,流了许多血,咋办?”楼阿娇眼雾,蒙蒙的,红眼眶儿,非常无措。
郢西阳看着血水染红手帕,白色的小兔儿缩成一团,提着兔儿毛脚,发觉脚心割破一道非常深的伤口子。
“你不要担忧,我这里有伤药,给它包扎下。”郢西阳用心的给兔儿清洗伤口子,再把伤药涂抹上,给兔儿包扎伤口子。
楼阿娇破涕为笑,“西阳,你真厉害,幸亏有你,否则我全都不知道咋办才好。”
郢西阳被夸的不好意思,挠了下头,转头去,对上娥姁冰凉的目光。
娥姁唇角一压,不要开目光。
郢西阳记起娥姁的话,转头对楼阿娇说:“你去找你娘亲,跟我在一块,给人误解不好。”
“我不介意。”楼阿娇半真半假的道,“被误解的话,左右你没定亲,咱可以凑一对。”
“我介意。”郢西阳耿直的说:“我不想真真误解,叫她不开心。”
楼阿娇面色一白,眼中凝聚眼泪。
郢西阳拉着木椅,接近娥姁,提着酒壶给自个儿倒酒。
娥姁压住酒杯。
“真真?”郢西阳看着酒杯上的素手,不解的望向娥姁。
娥姁寒声说:“自个啥斤两,心里没有数?等着给人拣尸?”
郢西阳摸着上翘的唇角,凑到娥姁跟前,笑吟吟的说:“有你在,谁敢拣我?”
娥姁一扬眉,弹他脑,“不可贪杯。”
郢西阳摸着脑门,还没吃酒,就觉的有些醉意。
“等下我陪你练武?”郢西阳听见上边有人叫‘送入洞房’,显然觉的娥姁脸颊微僵,不由拉着她的衣袖,“我不还手。”
“给我出气?”娥姁气笑了,“你扛的住?”
郢西阳挠了下头,一对乌亮的眼,“那你轻点?”
娥姁:“……”
楼阿娇被郢西阳忽略彻底,紧咬住口唇,深吸气,抱着兔儿离开,回伍氏身旁。
伍氏一直关注闺女的动向,看到她坐郢西阳身旁,俊俏的男郎,着实没法跟郢西阳联系在一块,怪不得楼阿娇改变主意儿了。
“你眼光不错,娘亲也觉的他如今这样样子好,现在在兵营,以后肯定要问川父业,是个有出息的。”伍氏安下心来,嘱咐说:“他是个善良的,人单纯,没啥心计。你当初救了他跟燕青竹,这分恩情终归不一样,时机成熟,把他给拿下。”
“可是,他喜欢娥姁……”
“娥姁不会喜欢他,等他在娥姁那碰壁,你再给他温情,跟他谈心,还怕收服不了他?”伍氏心里非常有成算,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楼阿娇,“郢西阳酒量非常浅,这人一失意时,总要两壶酒浇浇愁。”
楼阿娇听出伍氏的深意,把这事儿记下。
楚灵跟燕问轩坐靠前的位置,她关注郢西阳跟娥姁那里,看着郢西阳像条小狼狗一样粘着娥姁,突然觉的两人倒是蛮般配的?这小子傻乎乎的,是要娥姁这般的娘子管着才好。
她的目光落到楼阿娇身上,伍氏不知讲了啥,她的脸盘羞红,含情脉脉的看了眼郢西阳。
楚灵蹙紧眉毛,楼阿娇这是要吃郢西阳这盘菜啦?
胡思间,钱牧把新娘子送去新房,到娥姁那一桌。
娥姁提着两坛酒,砰地放在桌上。
她眼神清淡,看着钱牧大红的喜服,冷俊的面庞柔和了二分,他对这件婚事儿是满意的。
娥姁口气闲淡,眼神透着挑衅,“小叔,吃这坛酒,祝你们百年好合。”
钱牧眉头紧蹙,想叱她不要胡闹,却见娥姁端起一坛酒灌下。
他捏捏眉头,叫身边的人代劳。
娥姁觉的这酒便像黄连水,整颗心都泡在里边。
纵使这样,她把一坛酒给吃完,不顾诸人投来的眼神,把空坛倒扣在桌上。
“小叔,十3年,跟你吃一杯酒的情面都没?”娥姁哂笑,看着钱牧薄情的脸,拿着郢西阳递来的手帕,擦掉嘴边的酒渍,丢在桶镂中,好像连同对钱牧的这分情,一起抹去给丢了。
她抚着桌站起,离开。
郢西阳赶忙追去。
楼阿娇拦住他,不准郢西阳去献殷勤,看着娥姁的影子消失不见,再拖上须臾,郢西阳就找不到人了?她故作担心说:“她吃了好多酒,你要取醒酒药给她,免的等会非常难受。”
郢西阳怔了下,完全想不到这个事儿。
“不必,真真酒量非常好。”郢西阳着急的推开楼阿娇,快步追上,早不见娥姁的影子。
楼阿娇追来,郢西阳在迷茫四顾,她唇角轻轻一弯,她拿着手帕摁一摁鼻,好意说:“娥姁娘子子不见了,要不要我派遣人帮你找找?”见郢西阳拧紧眉毛看来,含笑说:“外边冷,咱们进房等?”
“为什么不叫人给你找兔儿?”娥姁的话浮上心中,郢西阳直言直语,“你想嫁给我?”
楼阿娇一怔,想不到郢西阳直接挑明。
“我……我到议婚的年龄,咱两个都没定亲,还有点缘分,我便想……”她的脸庞绯红,彷如涂抹腮红一样,娇美动人。
“你不要想了,我不喜欢你。”郢西阳解绳,上马,冲医者协会的方向驰聘而去。
楼阿娇愣愣的看着,郢西阳身手矫健,着实非常难跟那个只会吃跟笑的男人重在一块。
她摁着怦然跳动的心,告诉自个慢慢来。
郢西阳在娥姁那碰壁,撞的头破血流,就会记的她的好。
郢西阳不知道楼阿娇心里所思所想,他去医者协会取醒酒丸,直接策马出城,去往御鸣峰。
果真,娥姁躺马背上,手中攥着一条络出神,追风垂头吃草。
郢西阳翻身下马,来到娥姁的跟前,递交给她水囊跟一个瓷罐,“醉啦?”
“没有醉,出放风。”娥姁心中燥,快马到御鸣峰顶,郁气消散,昏沉的脑子清明。她斜眼瞥向郢西阳,他一直带着笑。一对漆黑的瞳孔彷如朝露一般澄澈,眼里的关心毫不掩盖,她接过瓷罐,倒出两粒药服下,“谢。”
“你要不要跑圈?”郢西阳心中委曲,想爹妈时,在兵营中跑几圈儿,赛一场,心中便会畅快。他嘞嘴一笑,“我一直都是在平的跑,还没去过有障碍物的地方,你教我?”
“走。”娥姁翻身坐起。
郢西阳唇角一扬,追着娥姁而去。
……
楚灵目送郢西阳跟娥姁离开,庾道云的婢女来请楚灵去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