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同拿着筷,指着一坛色彩鲜明,非常胶稠的照烧鸡说:“一样菜看着有食欲,吃在口中有滋味儿,吃后有回味儿,还没有吃够想再吃。只要做到这3点,这菜便做活了。”
他夹一块肉,放进口中,甜中微酸又不掩饰肉本身的香,这味儿让人叫绝!
邓同这尝遍美食的舌,全都挑不出啥错来。
“这一样菜,用了许多佐料吧?你在谁家酒肆买的?”邓同一连吃了几块,佐料许多,仍然非常鲜甜,可见厨师的手艺活儿多高绝。
他动了心思,想花钱把人挖来百吉酒肆。
“燕问轩带来的。”
肖院正简短一句话,快而典雅的进食。
一个鸡,一个人几块,根本不够吃。
“贱荆做的。”燕问轩只粘了粘筷,吃了几口饭。
邓同讶异,“你那个俗辣媳妇儿?”
燕问轩成婚后回书堂,脸面上给挠花了。
传闻流出,燕问轩媳妇儿不贤淑,俗辣恶毒,虐打两个孩子。
这类事儿他们也不好八卦问当事人,忽然提起楚灵,怎会不吃惊?
可看燕问轩口气平和,嘴角隐约含笑,眉目都柔和下,可见传闻不可信!
肖院正也是这样,才给楚灵给套路。
“她非常好,并非传闻那样不堪。”燕问轩出言维护,又说:“这道照烧鸡只添加了3种佐料。”
“怎可能?”邓同扳着手指头数,“单我尝出的便有盐、酒、糖、老抽!”
“你想错了,这肉并没放糖,她用的自带甘甜的黄酒,用香醋着色。”肖院正把最终一块肉吃完,并没过足瘾,再来一个才正好。“楚灵手艺活儿是真好,一道很普通的食物,全都可以叫人品后难忘。”
肖院正这样高的评价,可见楚灵确实有过硬的能耐。
邓同亲自尝过,他想亲自会会楚灵。
肖院正看穿邓同的心思,“楚灵每天都会来接燕问轩归家。”
邓同调侃说:“像问轩跟媳妇儿这样恩爱的很少见,我请你媳妇儿来百吉酒肆,你不准心痛。”
燕问轩摸摸鼻子,笑中却是藏不住的满足。
“我们互相尊敬。”
大意是楚灵答应,他不会阻挡。
邓同看着燕问轩与有荣焉的样子,那句‘我们互相尊敬’,只差说‘我一切听老婆的’。
邓同觉的牙根发酸,预备吃块肉调一下。筷往坛中一搅,捞了个空。
……
燕问轩从院正那离开,径直来到书堂。
白鹿书堂有4个班,分别是天字班、地字班、玄字班、黄字班。
燕问轩才学出众,在天班。
书堂非常宽敞,共有20名学生。
他来时,尹夫子刚好从教室出,身形矮瘦,须发花白,年逾60。
“请夫子安。”
尹夫子沉着脸,“不敢当。”话这样说,却是受他礼。“院正允许你来读书,你就坐后边的空位。”说完,径直离开。
燕问轩迈进教室,抄书的学生回过头看来,眼里都布满惊讶。
昨日燕问轩吃闭门羹,传遍整个白鹿书堂,诸人纷纷以为燕问轩不可以顺利入学。
谁知,只是一天他就来了!
不愧是肖院正的宠儿呀!
其他人如果如燕问轩一样,恐怕列入黑名单!
有人用胳膊肘子捅捅王常禄。
王常禄正在抄书,一滴墨滴在洛阳纸上,他眉毛拧着,转头要发怒。
一眼看到门口的燕问轩,惊的手里的笔掉在桌上,他倏地站起。
“燕问轩,同学们正在温书,你来做干什么?”
王常禄紧咬着牙关,费劲蹦出这话。
心中涌上惊慌,他是说服肖院正了么?
有看王常禄不爽的人,懒洋洋的说:“来这自然是读书。王大才子昨天说燕问轩如果顺利入学,你从他裤裆中钻去,叫他爷?”
“达式常,你住口!”
王常禄因为肖院正的抬举,太得意忘形,出口侮辱燕问轩,把他踩进泥中。
燕问轩忽然到来,叫他惊慌会被夺去风头。
更怕燕问轩叫他受胯下之辱。
达式常戳到他的疼脚,王常禄气急败坏。
“怎么?我这话讲错了?”达式常伸长腿,架在桌案上,“你不会是要赖?”他斜眼望向燕问轩,漫不经意的对王常禄说:“燕大才子清风霁月,给你钻裤裆太不雅。认你这样个孙子,拉低他档次。还不如索性学两声狗吠!”
“你!”
达式常提着小铜镜递到他跟前,“瞧瞧,你这模样像不像抓着人便咬的短毛畜牲?”
王常禄气疯,抡起拳打达式常。
燕问轩攥住王常禄的拳,使劲一拧,王常禄疼嚎,他再使劲自个的手臂便要断了。
“君子诚而有信,你想食言打自己的脸,我也不会跟你计较。”燕问轩面庞冷傲,并没把王常禄放进眼里,“你把我视为敌人,说明我身上的确有过人之处。既然这样,我也应该体恤残弱。”
这话像一把刀子狠捅进王常禄的心窝。
他最恨旁人说他不如燕问轩。
燕问轩当众贬低他,比钻裤裆还叫他丢人!
王常禄面色由红转紫,鼓着眼球,另外一个手一拳打在燕问轩肩头。
“燕问轩,你谄媚院正才进来的,算啥能耐?咱乡闱见真章!”王常禄提着燕问轩的衣领,布满血丝的眼透着狠劲儿。“谁要是落榜,此后再不准走官途。你敢不敢应下这个赌!”
“王常禄!”尹夫子威严声传来,“公然诋毁院正声誉,挑衅同学,心性实在阴毒!”
王常禄傻眼了,慌张的解释,“夫子,我……”
“此事儿我会禀明肖院正,由他裁决。”
王常禄面色惨白。
……
利民药署。
楚灵给灼伤的街坊邻居换药。
许信德在一旁看着,伤口子好像稍微好转点,可见楚灵用药非常高明。
楚灵忙完,许信德已然在记手记。
医堂没病人看诊,非常清闲。
楚灵蹲在门边儿,看着大街,揣摩赚钱的办法。
燕问轩这笔钱不是借来的,就是攒着科举用。
她不可以花了。
头发快要被楚灵薅秃皮的时候,来了位年青的妇女。
她身穿红棉长裙,青丝挽着根金钗,满面油光,长满脓包疙瘩。
“娘子,许大夫在么?”妇女见楚灵看着她的脸看,不自在地拿着手帕遮挡。
许信德从橱台后起身,见楚灵看着妇女看,非常有兴趣,“你给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