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脑里搜一遍,没有关这两个个人的回忆。
要不是钱峪说出她的背景,还当认错了。
楚灵不知道原身到底捅多少篓子!
这女的登鼻上脸?
“楚灵,你不要太过份儿!”钱峪鼻气歪了!
“你怀疑我的医术造诣,我如你所愿,怎就过份啦?”楚灵把器具放桌上,嘴边的笑透着冷,“还是说你这人找骂,存心找茬?”
“你……”钱峪肺都要气炸,谁找骂啦?
这女的几年不见,不仅心计深沉,嘴皮也利落了!
楚灵轻嗤,转过身便走。
“楚娘子,请见谅。”钱牧对楚灵毫无印象,钱峪说出她的背景跟名字,有关她的回忆清楚起。
认真端详,她一身粗布麻衣,难掩清丽,跟当初判如二人。眉目间沁着不容侮辱的傲,很有楚元帅后辈的风骨。
钱牧惊讶她的转变,但又生出安慰,钻营医术造诣救死抚伤,总好过专攻邪门歪道,一心嫁进高门有志气。
“许信德认同你,你的医术造诣有过人之处。请楚娘子施以援手,为我疗伤。”
钱牧口气跟缓,态度诚挚,楚灵不好拿乔。
她吩咐许信德找圆头针跟陈皮线,写下一张化疼散的方子,叫他煎煮好。
陈皮药性温和,更有清热解毒、促进伤口子痊愈的作用。
使用陈皮线时须要蒸软,这类线可以给人体吸收,缝合后不必拆线。
许信德立刻去找。
楚灵把煎煮好的药汁给钱牧清洗伤口子。
许信德把东西带来,“圆头针找到,用烈酒消毒了。”
“可能会有点痛。”楚灵把化疼散汤药敷在伤口子上。
钱牧低低“恩”,“不妨事儿。”
楚灵用火烤针,精细分层给钱牧缝合。
一针下,钱牧筋肉紧绷,后背坐直了,面色白的不见血色,豆大的凉汗不断向下淌,楞是一点声息没发出。
钱峪看着小叔叔脑门、颈子、胳膊上的血筋根根暴出,紧紧攥着拳,才没有上去一把把楚灵给推开。
楚灵穿针走线,高强度聚集精力,让她脑门上渗出汗。
许信德在一旁学习,惊叹楚灵高超的手法。
缝到一半儿,不知是疼觉麻木,还是楚灵的药汁起作用,痛疼减低,在他可以忍耐的范围中。
钱牧看着楚灵手法熟练,聚精会神的样子,有种独特的气质。
不由想到几年前,元帅府设宴,她捧着一束红梅从园子中冲出,他转身避开,楚灵一头栽进水池中,他把楚灵救上岸,她以清白被毁叫他聘娶,乃至说出不拘是当妻还是当妾的这类话。
楚元帅为楚灵作主,找他去书房谈话,楚老太太领着楚灵赔不是,并谢谢他的救命恩。
之后楚灵一家离京,他把这插曲忘了。
现在回记起,着实没有法把前面的女人跟当初手腕拙劣的楚灵重叠在一块。
“好了!”楚灵把线剪断,涂上生肤、收敛痊愈的药霜,用棉布给他包扎起。
钱牧抬眼看着她鼻头的细汗,转开目光,“多谢楚娘子。”
“不必谢,这是我的本职,把诊费付了便是。”楚灵抬起手擦一把汗,把东西给收拾起。“总共10两白银。”
钱峪心里非常惊讶,真想不到楚灵有两把刷子!
随即,又给她的话激起怒意,谁给不起这10两白银还是怎么地?
想问楚灵,先前不是大言不惭,可以给小叔叔当妾?
楚灵收到信跟玉坠,为什么又没音信?
这话到唇边儿,钱峪吞回。
他如果这样问,楚灵尾巴的翘上天!
又有为小叔叔疗伤的恩情,没准死皮赖脸的缠上小叔叔。
“给你!”钱峪拿1锭20两的钱丢给楚灵,“不必找了!”
“钱公子慷慨解囊,我代贫困百姓谢谢你!”楚灵毫不客气收下,递交给许信德作为给贫困百姓医病的经费。
钱峪总觉的楚灵话中有话,在讥讽他!
又憋一肚儿火,揣测楚灵因为小叔叔求娶她当妾,才这样目中没人?
如果这样,她要失望了!
这信可是他瞒着小叔叔写的!
3年前老爷子病重,最放不下心的就是钱牧,期盼临终前钱牧能娶妻生子。
他小叔叔不近女人的身,好像对娶妻一点兴趣也没,老爷子给介绍他一个没有看上。
钱峪脑筋动在楚灵身上,旁敲侧击,在钱牧面前说起楚灵。
钱牧没后面说人是非的习惯。
钱峪激动不已,把这消息告诉老爷子。老爷子看不上楚灵的出身,当初又闹出碰瓷的事,印象不好,如果是当妾勉强。他们主动提及娶楚灵当妾,又得罪了楚元帅。
钱峪把这个事儿包揽在身上,写一封情信,附赠一块钱牧的玉坠,等着楚灵这虚荣的女人找上门。到时她自个儿闹着要当妾,楚元帅也不好说啥。
左等右等,半月没音信,预备派人去查,老爷子放手人寰,这个事儿被抛掷脑后。
钱峪认定楚灵是个虚伪的女人,言不禁衷,明明想做嫡妻!
这也是钱峪不敢当面问的缘由,钱牧如果知他干的事,要敲暴他狗头。
她这张口实在气人,钱峪嘲笑说:“你这是改当活普萨,积德行善,好叫普萨度你做少夫人?”
后颈一疼,钱峪张口,发不出声。
他捂着颈子,惊恐的瞪向楚灵,她指腹捻着根金针。
“聒噪。”楚灵把金针放回针袋中,“像你嘴这样欠的人,可以活着长这样大,不是家底厚,就是烂人品,好运气。今天普萨不度你,就由我治治你!”
许信德惊讶,楚灵扎的是哑声穴?
钱牧蹙紧眉毛,钱峪的话太过了,楚灵给的教训也非常重。
“楚娘子……”
“我今天给你缝累了,手软,没有精力给他治了,如果一不当心扎重力度,他不是彻底失声便是倒地不省人事儿。”楚灵摊手,铁了心教钱峪从新做人。
钱牧见状,有些无可奈何,却也晓得她是有心教训钱峪,有轻重。
“你的伤口子别粘水,两三日换一回药,要留意忌口,不要吃发物跟生辣。”楚灵转头进后院儿。
钱峪着急的叫楚灵,发不出半点声,他怕死了,想抓住楚灵叫她治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