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立刻要封后大典,我跟着一块去,路上的耽误许多时间。”楚灵态度坚决,认真一数,封后大典还有10天。
阿金还要再劝,燕问轩进讲:“咱们刚好避开封后大典,你留在京师,我放不下心。”
燕问轩不只是要带楚灵去赏雪,更是把她支开京师,保护他们母子几个。
他们母子是燕问轩的软肋,不可以把他们落到复康帝手里。
楚灵看着兄妹俩,又摸着肚儿中揣的一个,认同燕问轩的话。
阿金跟阿绿忍不住给燕问轩竖拇指,这借口非常不错!
楚灵这一去,恐怕要封后大典其后才会回,这般燕问轩可以放心作战,不必顾虑她。
“你随我来。”楚灵没有忘燕问轩身上还背着件跟荪凌的婚约。
她牵着燕问轩的手,一块入屋,拿来立在墙脚的小铁锄,搬开柜笼,挖出谕旨跟匣。
“这张谕旨,你在封后大典后,用来解除跟荪凌的婚约。这匣……”楚灵不知道里边是啥东西,一起给了燕问轩,“我娘亲说里边的东西,最关键时刻,可以救我们一命。危急的时刻你打开,可不可以派用场。”
燕问轩把东西都收下,搓一搓楚灵的头顶,轻声笑说:“带你出游玩儿,是要放松心情。你心里挂记着京师的事务,恐怕也不会心安。”
“我离开京师,遇到美丽的风景会乐不思蜀。京师中有你,我费这心,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呀。”楚灵抱住燕问轩的腰,除去这一件大事儿未了,身旁一切都向好发展,“我不在京师的这些时间,骆叔的身子,交给染夏了。”
“好。”燕问轩见天不早,“咱们走,去的迟了,今天不可以到目的地。”
燕问轩揽着楚灵的腰,把她半拥在怀里,一块出府上车。
阿金跟阿绿各自牵着小主人,黄生,蒋波,卯冠志把柜笼搬上车。
一帮人去往日月峰。
这里的响动,顷刻间传到复康帝的耳中。
复康帝手指头在抚椅上来回滑动,思量燕问轩此举的动机。
章老说:“圣上,燕问轩并非逆来顺受的性情,他跟楚灵伉俪情深,扬言不会收妾。你把荪小姐赐婚给他,他毫无半分响动,恐怕在封后大典要做手脚,提早把楚灵跟俩小的支开,以防他们落到咱手中,燕问轩受掣肘。”
赵总管说:“章老爷,咱们家听说赐婚时,郡君跟燕大人闹一通,叫他把这个事儿摆平。现在是多事儿之秋,燕大人为峰家一事儿,已然出尽风头,让圣上不快。如果再抗旨不尊,他的日子到头。能爬到现在的位置,没一人是愚笨的,不然燕大人早已败在章老爷的手里。你可以看出的事,燕大人会冒这险么?”
章老面色铁青。
赵总管对复康帝说:“圣上,燕大人恐怕是审时度势,他再怎样智多近妖,无非是你的臣子,越不过王权。此通把人送出京师,是故意把郡君支走,好预备跟荪小姐的婚事儿。”
复康帝没讲话,而是在寻思二人的话,各有各的道理。
就是,赵擎说对了句,燕问轩再能耐,也越不过王权。
燕问轩手中并无重兵,复康帝自登极以来,兢兢业业,又拿何罪逼宫?
这般一想,复康帝倒是倾向赵擎的分析。
“派遣人看紧燕问轩,他如有异动,寡人不会留他。”复康帝预备封后后,燕问轩聘娶荪凌,再把人派去流城,分化燕问轩的势力,把人处置了。
章老心里不安,定北元帅一案,好像牵扯到复康帝。
就是复康帝是天子,即使他错了,想要扳倒并非一件简单的事。
他搓一搓跳动的眼皮,老觉的燕问轩会借此事儿发作。
章老捂着肚子,那类生不如死的疼,让他心有余悸。
他眼光晦暗,没再劝复康帝。
从宫中回辜府,把大管家唤到书房,“大夫可有传话来?”
大管家恭敬的回说:“大夫今天传话回,你的毒,有药可解。”
章老胸口舒口气,可以解就好,复康帝彻底信他,因着他的命被复康帝拿捏在手里。
他问,“燕问轩有什么计划?”
“燕问轩暗里走访庾太保,护国公,别的时候就去探望鲁桥,卑职认为他们在筹谋一件大事儿。当初圣上并不乐意为定北元帅伸张正义,最终鲁桥出示一物,提到南蛮王,圣上看都不看那一物是啥,就给了定北元帅一个公正。”
“卑职猜忌,恐怕当初的事另有隐情,不是定北元帅出卖岐山王,那样后面之人是谁?”
复康帝!
章老脑里出现这仨字,面色猛地大变。
鲁桥拿的出证据,那时没追究,恐怕还有杀手锏!
“爷,你但要把这个事儿告诉圣上?”大管家觉的十有八九,燕问轩等人要拿这个事儿做筏子。
章老笑说:“不必,没证据的事,咱们不出头的好。”
枪打出头鸟,章老深有体会。并且他不蠢,复康帝把他当作一把除掉燕问轩的刀,等燕问轩被除掉后,决不会给他活路。
这样一来,复康帝死了的好。
皇太子年幼,越国公主腹中的孩子,一半骨血是皇家,作为男儿,也有承皇位的权利。
章老吩咐说:“你派遣人看着楚灵,燕问轩这节骨眼上,把人送出京师,恐怕会有所动作,顾不上楚灵。”
大管家懂了,章老要擒获楚灵。
“是。”
……
燕问轩算准他的离京会引发多方揣测,而且风起云涌。
他接到传来消息,把纸条烧毁,继续拥着兄妹俩,给他们讲史记。
燕青竹听的懂,燕小兰一知半解,当作故事儿在听。
楚灵犯困,燕问轩淡雅的声音落到耳旁儿,好像催眠曲调,倚在一旁昏昏欲睡。
她打哈欠,眼尾泛着泪花儿,就见马车行驶到半山丘,她朝山顶看去,满山红梅盛绽。
“问轩!下雪了!”楚灵惊喜的转头望向燕问轩,清澈的眼睛有点恍悟,“你这骗子,还说是来巡视盐巴池,是带我们来赏雪游玩的么?”
兄妹俩一听雪,兴趣盎然的爬到窗前看雪。
“喜欢么?”燕问轩想不到,就是看雪罢了,楚灵就这样欢喜,他眼里不自觉染上笑,“咱们在这里住几天。”
“喜欢。”楚灵心中真的很开心,她期望他可以制造惊喜,燕问轩有用心在预备。她扑在燕问轩怀中,亲着他绵软的嘴唇,“特别喜欢!”
这是他们一家子,第1回出游玩。
对楚灵来讲,意义非凡。
车停在半山丘,离住处还有1两中山道,地面上落满积雪。
兄妹俩入冬穿的就是狍子皮小靴,不仅防水还分外保暖。
蒋波跟黄生带着兄妹俩率先去玩。
燕问轩取出一对狍子皮靴,蹲在楚灵身旁,给她换上。
“山间风大,披风薄了。”燕问轩把楚灵包裹的密不透风,只露出眼,刚才抚着她下车。
楚灵觉的自个是个行走的粽子,半点美感都没。
“问轩,我可以摘掉帽么?遮住我的目光,欣赏不了景。”楚灵手中抱着暖手炉,不觉的冷,走两步身上发热。“我全都冒汗了。”
燕问轩把她的帽子摘下,挡住她的脸,缠上头,稍微遮风。
楚灵不满的挣脱,燕问轩攥住她的手,轻声说:“风吹的头痛,离住处不远,忍忍?”
楚灵隔着花海,远远看到房顶,唇角一弯,“好。”
地面上的积雪太深,走起来费劲儿,来到院儿中,花费几刻钟。
楚灵看着牌匾,“隐世居”,这名字非常有意境。
她想说啥,看着燕问轩漆黑的发上落雪,楚灵眼神冰莹,口气中藏不住的笑,“咱们一身的白,倒像相携着来到白头。”
燕问轩看着楚灵不知什么时候把披帛摘下,云鬓别着红梅儿,正看着他彷如一道秾艳的景致。
“说啥傻话,这一生还非常长,咱们慢慢来到老。”燕问轩眼神灼灼,垂头在她光洁冰凉的脑门上印下一吻。兄妹俩把后门打开,叫说:“娘亲,快来,这里好美呀!”
楚灵挣开燕问轩的手,两岸栽种着红梅儿,放眼看去,彷如一片云霞。
楚灵想不到这里的景致这样美,再煮茶,非常闲适。
“这里便像世外桃源,连心都跟着安静下,如果是这一生都生活在这般幽美的地方,那应该有多好?”楚灵生出感慨。
燕问轩说:“你如果喜欢,咱们买下这间院儿,以后每年都可以来这里小住些时间。”
“可以买么?”
“可以。”
“那便买下来!”楚灵一眼便爱上这里,以后每年都来,这里作为他们的居所,顶好不过。
燕问轩眼尾眉尾染上笑,吩咐蒋波去料理这个事儿。
蒋波错愕,他昨天不过说一说罢了,主人居然当真了。
明明,主人昨天晚上非常嫌弃他的提议,觉的他如同智障般!
“我……我这就去。”蒋波仓促离开,觉的主人和夫人在一块,大概是没智商这玩意儿。
兄妹俩拉着楚灵一块在院儿中堆雪人,总共堆了5个雪人,一家“五口”。
燕问轩站在房檐下,看着笑的欢快的母子三个人,只盼望这分欢乐,可以一直延续下。
燕问轩为楚灵倚窗画眉,每天陪伴孩子们赏景玩雪。
住在隐世居的日子,楚灵抛下京师的一切忧愁,这大概是来京师后,最轻松日子。
几天时间,转眼就去,燕问轩要归京筹办婚礼。
楚灵眉头一蹙,虽说知道燕问轩不会真的娶荪凌,可是为其他女人装扮喜堂,她心中不大舒服。
她躺床上,闭眼装睡,抱住燕问轩的腰,多留他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