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的手瞬时绵软无力，楚灵拧到他背后。
“众人瞧瞧，要是真是贫民，绝对会劳作，指甲盖儿有黑垢。他的手指头非常干净，还蓄着指甲盖儿。”楚灵扫一眼背后的人，“你们瞧瞧其他人，指甲盖儿缝中可有泥？”
闹事儿的人赶紧把手缩回衣袖。
诸人全都是平头百姓，当然知道贫农的手是啥样，这个绝对骗不了人的。
药僮道，“我看他们心怀不轨，恐怕是药署妨碍某些人利益，扇动你们来打击药署！到时真倒了，你们这些人就等着诊费继续高涨吧！”
这话像将刀戳进百姓们心窝中，前后一联系，还真像这样回事儿。
诸人顿时忿怒难当！
“这类恶人便应该去见官！”
“告官！把他们抓去官府吃大板子！”
老百姓们义忿填膺，说着就向前抓人。
闹事儿的吓的逃窜，但最后，大多给人抓住。
糙汉凶狠的瞪着楚灵，大声叫：“楚灵，你就是条吸血虫，用药署的药制药霜，高价卖给小老百姓，自己私吞了钱……”
楚灵蹙紧眉毛，形势已然扭转，糙汉这通话没有用，他却在这里多此一举……
记起啥，她便看到停在对面的车帘掀起。
许信德看着钻出车的中年男人，面色大变！
“督察大人，你今天怎么来了？”
许信德赶忙迎上。
楚灵脑筋一懵，医科督察！
专门考校大夫、查验御医、校正医籍的督察官！
许信德之前还说开设医堂的资格的话，所以这位大人是特意来考校她的？
楚灵跟着许信德一块行礼。
伍督察下车，两手拢在后面，看着楚灵说：“她便是你保举的女大夫？”
许信德恭敬的把人请到药署。
“启禀大人，这位是楚灵，祖先行医。她的医术造诣高超，制出的药霜具有奇效，她很是符合开设医堂的条件。”
楚灵穷身行礼，“督察大人。”
伍督察端坐正位上，药僮奉茶。
他拿着茶，“一个合格的为医者，能力跟资历倒是其次，医德跟品性最为首要。”
楚灵脸面上的笑隐去。
许信德心里‘咯噔’一下。
果真，伍督察啜口茶，“许信德，我跟你是同僚，一块为官几十载。你的品性我非常了解，自来不会做出徇私的事儿。你乐意押上自个前程给楚灵做保，可见她确实真有过人之处。那我就破例给她一个机会，今天特意过来考校。”
说到这里，伍督察叹息，“今天药署发生的事，不论事实真相怎样，楚灵饱受争议，她信誉肯定会大打折扣。依着我看，她还年青，不急于这一时一刻，或许还能再炼几年吧。”
许信德急了，楚灵明显给人针对。
一匣去疤胶都闹成这般，她如果自己种药卖，那帮人不得把她架火上烤？
这事成跟不成，楚灵都不可以留在利民药署。
“督察大人，这是有人存心……”
“你也知道是有人存心针对她，如果给她开设医堂，暗地里的人紧咬着楚灵没正经的师承。只说她天赋高，15岁行医，现在20出头，医术造诣高超，这话讲出去谁会信？到时事通报上头，上头下来一查，谁能承担这个后果？”
伍督察啪的把茶杯放在桌上，“利民药署代表朝堂，形象绝对不容玷污。楚灵虽说不是医堂，但在其职谋其事儿，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制出的药霜，也应该属于利民药署。那帮闹事儿的人，说的也没错，卖的药霜所的钱，全都应该归药署。”
“你把方子交出，离开利民药署。你卖药霜的来的钱，违反药署规定的罪，我就不追究了！”
许信德傻眼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
“督察大人……”
“你不必说情，这事儿如果破了例，后边再出这类事，我们医官怎样树立威信？”
伍督察打断许信德的话。
楚灵嘲笑，原以为这督察是个正直之人，谁知道听他一席话，这是公然抢了？
“督察的话，恕我不可以赞成。其一，这方子是我楚家祖传的方子。其二，我并非药署之人，没拿过半个铜板工薪。其三，制药的药材，全都是我一人买的，没占用药署的资源，这怎样算是药署的？”
伍督察面色陡然冷沉，眯着眼望向许信德。“你来讲，老百姓都属于朝堂所管，楚灵这方子应不应该上交，造福其他平头百姓？如果连这点医者仁心都没，她可以称为医者么？”
许信德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楚灵看出，伍督察给许信德施压。
许信德不顺他的意，恐怕会打压许信德。
并且又在要挟她，她是属于朝堂管，给他管。要想做大夫开设医堂，就要把方子交出！
“我不乐意的事，谁也不要想从我手中夺走半点东西！”
楚灵是硬骨头！
这一生即使只做赤脚游医，她也不会向伍督察屈服！
楚灵这样不识抬举！
伍督察气急！
“好一个硬骨头啊！”伍督察嘲笑连连，指着楚灵，寒声叱说：“许信德这便是你保的人？不要说医德，半点医者仁心都没，这般的人，她不配为医啊！”
“我看你不是糊涂了猪油蒙心，就是收了她的好处！此事，我回去后会如实回禀汪大人！”
伍督察倏地起身甩袖离开。
许信德哎声叹息的坐木椅中，面色不大好。
“你这真是自断前程！”
“赤脚游医也是医，同样也能济世，不可以开设医堂就不开喽！他这般的医官督察，我开设医堂，恐怕也会不断找麻烦。”楚灵心里虽说有些不好受，也想明白了。
但随即有困惑的问说：“汪大人是谁？”
“医官督察分别有督察、同督察、副督察。督察最大，同督察在他下，跟督察共同掌事儿。副督察掌词讼，属于从七品医官。”许信德叹息说：“伍大人是副督察，他的上峰汪大人是督察大人。”
“有关你这个事儿，是我专门找关系，走的是汪大人的门路。汪大人他日理万机，哪里有空管这类小事儿？当然是交给下面的人管，具体怎样全凭伍督察一张口。”
总之，楚灵这事黄了。
他没有这能耐叫汪大人亲自考校楚灵。
楚灵嘲笑，看伍督察摆的官威，还当督察司是他姓伍的的一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