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毕竟上座率摆在那里。
几秒钟后，王总的声音再次传来。
“华影的股价，不能跌。”
“明天上午九点，我要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一份能挽回损失的完整方案。”
说完，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马库握着手机，手臂僵在半空，许久没有动。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只剩下灰败。
宣传总监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马导……我们……”
马库缓缓将手机放回桌上。
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垮了下来，重重地靠回椅背。
二十年！
他在这行顺风顺水了二十年！
这还是第一次，输得这么惨，这么彻底。
而且是被对方用最堂堂正正的方式，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最重要的是……
对方还是一个小年轻。
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
大年初一的票房数据，像一场十二级的地震，在整个电影圈引发了剧烈的震荡。
《夏洛特烦恼》凭借百分之十二的排片，首日票房狂砍三点八亿！
而拥有百分之七十排片的《非诚勿扰3》，首日票房，仅仅只有八千万。
口碑，更是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态势。
豆瓣上，《夏洛特烦恼》开分高达9.2，评论区清一色的五星好评。
而《非诚勿扰3》，开分仅有4.5，被无数观众骂上了热搜。
#非诚勿扰3难看#
#马库江郎才尽#
两个词条，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华影娱乐的脸上。
……
星耀娱乐，总裁办公室。
张天韵看着助理刚刚送来的票房简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
“通知下去，让宣发部配合影院的排片调整，把我们准备好的第二版宣传海报发出去。”
“好的，韵姐。”
助理应了一声，又有些迟疑地问道：“韵姐，我们……要不要趁机发一些通稿，踩一下《非诚勿扰3》？”
张天韵放下咖啡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不用。”
“墙倒众人推，这种事，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稳住口碑，服务好观众。”
“是。”
助理钦佩地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张天韵转动着老板椅，看向窗外。
周轩啊周轩，你还真是永远在不断给我创造惊喜啊！
……
与此同时。
魔都，赵灵韵家中。
周轩正在微信上和郭凡聊着关于《流浪地球》的一些设定。
而赵灵韵则抱着手机，在一旁刷着微博。
看着看着，她忽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哇！”
赵灵韵举着手机，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献宝似的凑到周轩面前。
“你看！票房出来了！三亿八千万！我们是日冠！”
她指着屏幕上那个鲜红的数字，声音里满是骄傲和雀跃。
周轩看了一眼，表情淡定，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这才哪到哪。”
赵灵韵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一脸惊奇，“你就不激动吗？这可是三亿八千万！”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我之前不是说了吗？这部电影的小目标是五十亿票房。”
周轩笑呵呵的说道。
……
第二天。
大年初二。
《夏洛特烦恼》的排片，在院线连夜调整下，已经从百分之十二，暴涨到了百分之四十。
而《非诚勿扰3》则被腰斩，只剩下可怜的百分之三十五。
此消彼长之下，票房差距被进一步拉大。
《夏洛特烦恼》单日票房再创新高，狂揽五点二亿！
累计票房，突破九亿大关！
而马库那边，彻底坐不住了。
华影娱乐，会议室内。
马库双眼通红，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宣传总监。
“水军呢？我养你们这么久，现在就是用你们的时候！”
“给我去网上带节奏！”
宣传总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马导……带什么节奏？”
“三观！”
马库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就说《夏洛特烦恼》三观不正！”
“给我把这个点往死里打！”
“告诉观众，看这种电影，会教坏小孩子！”
宣传总监眼睛一亮，“明白了马导！我马上去办！”
……
半小时后。
微博、豆瓣、各大论坛，突然涌现出大量措辞相似的帖子和评论。
【《夏洛特烦恼》这电影真的细思极恐，内核不就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吗？这种价值观真的没问题？】
【同意楼上，夏洛在梦里对马冬梅的态度，简直是赤裸裸的嫌弃，这种电影也能被吹成神作？现在观众的审美怎么了？】
【一部鼓吹男人抛弃糟糠之妻，意淫白富美的电影，票房居然这么高，华语影坛要完。】
【就是一部男人的意淫爽片，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看得又哭又笑，真是想不通。】
……
这些言论一出，立刻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些没看过电影，或者本身就对周轩抱有偏见的网友，立刻被带了节奏，纷纷下场附和。
眼看着舆论风向就要被扭转。
然而，那些真正看过电影的观众，却不干了。
【说三观不正的，你们真的看过电影吗？还是只云了个开头就出来瞎逼逼了？】
【这电影的核心明明是‘珍惜眼前人’好吗？】
【夏洛在梦里拥有一切却不快乐，最后幡然醒悟，这叫三观不正？你们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笑死，拿着放大镜看喜剧片，鸡蛋里挑骨头？】
【前面的别跟他们废话，一群收了钱的水军而已，理他们你就输了。】
……
网络上的舆论战，来得快，去得也快。
水军的攻势在庞大的自来水观众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一捅就破。
到了大年初二晚上，关于《夏洛特烦恼》三观的讨论，已经彻底变成了对水军和幕后黑手的群嘲。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即将收场时，一个更劲爆的炸弹，被投了下来。
马库用他的个人实名认证微博，亲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