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看着侧妃威风八面,连王爷都听侧妃的话,在王妃面前还是不堪一击啊。”
“王府里的奴才都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巴掌,真丢脸啊。”
文晏仿佛听见了有奴婢小厮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嘴脸丑陋。
但其实根本没丫鬟小厮说话,这种窒息的环境,谁敢擅自开口,不要命啦。
那是文晏在痛苦的自我攻击。
扇巴掌,羞辱的意味更多,行刑的过程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作为一个永远决策地位的主人,在奴仆面前狠狠的挨揍,那是将她的威风踩在了脚下。
她简直被打入泥潭,万劫不复了。
居然在那个她瞧不起的傻子侯小姐面前宛若剥了皮的野兽一般狼狈,居然卑微到还不如谢韫玉这个满身铜臭的无知的女人。
脸颊针扎一样疼,耳朵被扇的嗡鸣,脸厚的老高,红肿吓人,但这远远不如内心的刺痛受折磨。
她有多痛,谢韫玉就有多爽,简直看得目不转睛,恨不得以身相替。别误会,谢韫玉想代替的不是文晏受罚,是惩罚的官吏。
“啪!”
文晏被扇的眼角、嘴角、耳朵都淌血了,才扇完这五十巴掌。她整个人昏头转向,脸都麻了,颓废地跪在地上。
秦王很心疼,但又不能说什么,只让人将她拖下去禁足。他忍着气,说:“此事能否罢休了?”
侯细姿干净利落一点头,“算过去了,但如果她再敢算计我,我就要她的命!”
秦王勉强笑道:“不会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侯细姿看向谢韫玉,“那秦国夫人就倒霉了,如果不是我拉她去上香,她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说不定安侍妾已经将她恨上了。”
谢韫玉微笑道:“我相信秦王不会姑息养奸,如果安侍妾再有什么举动,王爷就处置了。”
秦王点头:“是啊。”
“那我就告辞了。”谢韫玉遗憾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欠了欠身离开了。
“我们也告辞了。”
在秦王和侯家人的挽留吃饭、推辞离开的拉锯战中,谢韫玉冲着侯细姿飞了个“我走了”的眼神,就迈着步子离开了秦王府。
石狮子下,竟然站着个人。
谢韫玉快步跑下台阶,“少卿大人,你那么忙,怎么来接我了?”
顾留春笑了笑:“我来看你,如果秦王强硬,你就来找我报官,我给你讨公道。”
谢韫玉想,她虽然没有父亲的保护,但她有顾留春的保护。上天把她缺失的一部分,用另一种方式给她了。
“少卿大人,我心悦你。”
“亦然。饿不饿,街角有家包子是带汤汁的,你应该会喜欢。吃完了我送你回家,今晚可能要整理公务到漏夜,我晚点回家,你先睡。”
……
“你就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没和我商量就擅自动手!”
“我追着王爷抛家舍业,母亲葬礼都没参加,一去边关八载,舍身忘死,就是为了让王爷狠狠的扇我巴掌吗?”
“你已经不是那个冷静的你了,你冷静就应该知道我没错,是你急功近利了。侯细姿不是小猫小狗谢韫玉那样无足轻重的人物,容不得你在掌心玩弄,她是老虎,侯家今天差点给我吃了!”
“王爷有什么好怕的,你由着他们把侯细姿带走,放出风声去,就说她被人玷污了,脏水一泼,她百口莫辩,只会成为笑话!”
“我也会成为笑话,她是我的王妃!我兢兢业业在外办差,功绩在身,不想别人一提起我说的是王妃叫人睡了!文晏,你也考虑考虑我!”
“王爷考虑我的心情了吗?王爷考虑文明了吗?”
秦王和文晏还是第一次发生如此激烈的冲突。
文晏躺在床榻上,一张脸肿成了猪头,青一块紫一块,牙齿都松动了,说起话来微微含糊,但不影响她的愤怒,她宁可淌血也要质问秦王。
秦王看着她的样子很心疼,拿出帕子给她擦拭嘴角,她一把抓住了秦王的手,死死盯着秦王,眼底弥漫着血丝。
两个人僵持着。
文晏用一种悲愤的口吻说:“为什么不和你商量?因为你根本没打算为文明报仇,你搂着美娇娘,全然忘了你儿子生死未卜。”
秦王伤心道:“安安,你这话说的我难过了,府里的女人,哪个不是你觉得有用让我纳的,就连侯细姿也不是我想要,是陛下硬塞给我的。你也说了,侯家是簪缨世家,候太后抚养过陛下,有情分,让我哄着她,借用侯家的势。你难道不清楚,我心里的女人是谁吗?”
文晏生气沉默不语。
秦王还要伸手帮她擦嘴角的血渍,她躲开了。
她冷嘲热讽道:“你让人打的,何必来擦血呢。”
秦王深吸一口气:“安安,今天你要是把事情办明白了,侯细姿丧命我都不管,可事情让你办遭了,我这是在替你收尾。”
文晏眼神怨毒:“都是谢韫玉的错,这个恶心的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