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彻底变暗,马车摇摇晃晃,颜冰诺坐在外面,跟车夫驾驶马车,柳璎珞负责在车里照看凤染,魔千夜则单独骑一匹马跟在旁边。颜冰诺心里有些乱,又着急赶路。她努力地辨别着方向,但是夜深露重,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况。
魔千夜在一旁看着那个略显疲惫的瘦小身影,不由得驱马上前,开口道:“我看天已经深得漆黑一片。再赶路也很难保证不遇到什么危险,夜这么深,路也不好看,不如先停下来休息一下怎么样?”
颜冰诺自然也知道魔千夜说得有道理,但不知道怎么的,她一想到白天凤染兴高采烈地一根糖葫芦来到她面前,她心里就憋着一股气。那糖葫芦是魔千夜买的,而魔千夜却告诉都没有告诉自己。
颜冰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下意识地,她就是不想回复魔千夜。她僵直地坐在马车上,动都没动,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没听见一样。魔千夜看她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又骑马回了原来的位置。
柳璎珞在车里,也是听见了两人对话的。颜冰诺什么也没回答,显然是小女孩秉性暴露,吃味了。却什么都不愿意说,他们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颜冰诺恰恰是最笨的那一类小孩。
受了委屈,心里难受。不说不闹,一个人全憋在心里,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柳璎珞叹了口气,看了看一旁睡颜无辜的凤染,心里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总不能因为凤染会哭就去责怪她。
柳璎珞坐在马车里心绪不宁地想着,“咣当!”一声,马车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柳璎珞被震地摔倒,她牢牢把住马车上的扶杆,凤染却因为熟睡中,被猛地一晃,撞到了脑袋。她有些迷茫地睁开眼赶紧坐起,眼里还有没消散的惊恐。
她和柳璎珞对视一眼,一齐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只见车夫摔在地上呲牙咧嘴直哼哼,而颜冰诺却被魔千夜接住,抱在一边。看到两人出来,颜冰诺一下就挣开魔千夜的怀抱,站在一旁。魔千夜收回空落落的手,背在身后握紧,气氛有一点沉默。
凤染大大咧咧却没发现什么,她依旧揉着磕疼了的脑袋,问道:“魔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突然剧烈地晃了一下,我的头站在还疼呢!”
魔千夜轻轻地看了一眼颜冰诺,看她背对着自己,看不清神情,心里也有了一丝恼怒。他收回思绪,说道:“马车碰到了一块大石头,惊了马,车夫被摔了下去。”他有些简短地陈述,丝毫不提颜冰诺的事。
柳璎珞看两人显然是都有了气,赶紧出来打圆场:“我看,天色这么深,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晚吧?明早在赶路,否则夜深露重的,要是走错路,还要再浪费时间。”
凤染还没清醒,懒懒地挂在柳璎珞身上,颜冰诺没说话,魔千夜点了点头,先开口:“今晚就休息一下吧,我去捡点柴,升一下火比较暖和。”柳璎珞点点头附和。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周围就被升起了两堆篝火。凤染怕冷,她去了离马车较近的那堆篝火旁,暖暖和和地坐在车里。柳璎珞则在较远的一堆篝火这陪着颜冰诺。她斟酌了许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个人的事,怎么让她一个局外人来处理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魔千夜喜欢颜冰诺,而冰诺也不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这个女孩啊……反应怎么就那么慢呢。柳璎珞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却被颜冰诺先打断。
“璎珞,这边太冷了,你回马车里陪一下凤染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柳璎珞无奈地看了一眼颜冰诺,看来她是打算装糊涂装到底了。柳璎珞无奈,转身回了马车。回去时还跟魔千夜打了个照面,她斟酌了半天,说道:“冰诺她……是个闷闷的性格,有时候需要别人主动去问……”
魔千夜沉默不回,他看了看颜冰诺,小小一个,缩在篝火边。两个人,一远一近,颜冰诺在看篝火,而魔千夜在看她。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她突然离自己这么疏远。
魔千夜喜欢颜冰诺,这是他早就看清了也接受了的内心想法。他本来想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地潜移默化地进入颜冰诺的生活,可今天这件事让他意识到,也许有些时候,耐心的等待是不够的,他得主动出击。
颜冰诺心里伤神,精神也完全没了状态,等她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猛地回头时,就看到了魔千夜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故意地冲自己眨了眨眼睛。颜冰诺突然就有些鼻酸,她心里一直空落落不安的那种感觉,突然就消失不见,心里变得安定。
她心里放任她没有躲开,而是原地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眼睛水盈盈。仿佛用这样的方式告诉魔千夜,自己并没有讨厌他。魔千夜没想到颜冰诺会一动不动,她眼睛红通通,像极受了委屈的兔子。
他咽了一口口水,勉强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他转身挨着颜冰诺做到篝火旁,两人依旧是没话谈,但气氛都缓和了很多。魔千夜盯着篝火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对魔域是什么看法?”
颜冰诺有些疑惑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些,怀疑地看向魔千夜。魔千夜感受到她的目光,打着哈哈道,“这不是过几天就快要到魔域了吗,只是想提前问问你的看法感受罢了。”
颜冰诺才不信他会突然这么闲,却也照常如实说道:“我对魔域没什么看法,虽然世人大多是不接受它的,但我现在也没别的精力去判断它的善恶,我直想赶紧找到解除封印的方法,救回姐姐。”
魔千夜听她说的时候,心都在提着。自己的身份在那,若是她真不喜欢魔域,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可听完颜冰诺的话后,他却直直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