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平邑郡。
张赟和张继业已经扮成普通的客商在平邑郡走访调查多日。
日月神教的事，他们已经有些眉目了。
目前，最值得怀疑的就是平邑阮氏！
不过，他们手中所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确实是平邑阮氏在背后支持日月神教。
去平邑下面的县城走访一圈后，张赟和张继业又返回平邑郡。
“令尊乃是户部尚书，相信张大人对于查账之类的事，应该也很擅长吧？”
路上，张赟突然向张继业询问。
“略懂、略懂！”
张继业谦虚笑，又问：“张统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张统领不会是想查查阮氏的账目吧？”
作为张巨鹿的长子，张继业多少还是有些目中无人的。
但是，这张赟面前，张继业却不敢目中无人。
张赟本身是御前侍卫副统领，是景帝身边的人，论背景不输于他。
现在，张赟又是钦差大臣，论身份也比他高。
而且，前来灵州之前，张巨鹿和太子再三交代过他，一定要跟张赟打好关系，尽量争取把张赟拉到他们这条船上来。
所以，张继业对张赟还是非常客气的。
“是！”
张赟轻轻点头：“咱们手中现在的证据还不能完全确认是平邑阮氏在暗中支持日月神教，但咱们也走访几天了，也没有掌握更有力的证据，所以……”
“所以张统领向通过查账，确定平邑阮氏的银子的去处，从而确定他们是否在暗中支持日月神教？”张继业接过话茬，笑呵呵的问。
“对对！”
张赟连连点头。
张继业想了想，皱眉道：“张统领这个办法虽好，但有些不太现实。”
“愿闻张大人高见。”
张赟对张继业也很客气，完全没有钦差大臣的架子。
张继业正色道：“若平邑阮氏真与日月神教有瓜葛，他们应该不会蠢到在账目上留下痕迹的地步，他们的银子，可以通过很多手段不留痕迹的给到日月神教手中……”
他老子可是张巨鹿！
钱粮方面的事，就算他没有张巨鹿那么精通，也比一般的官员强上很多。
对于这里面的门道，他可太清楚了。
张赟这想法，一听就是异想天开的想法，但凡在户部衙门当过差的人，都不会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听着张继业的话，张赟不禁眉头紧皱，“要是这办法行不通，咱们下一步又该从哪里入手啊？日月神教的事，陛下和太子都盯着，咱们若是不能尽快查清，怕是不太好交代啊！”
“这倒是。”
张继业也跟着皱眉，稍稍思索后，又问张赟：“咱们这一圈查下来，张统领觉得，灵州刺史王忠是否值得怀疑？”
张赟低眉沉思，摇头道：“目前看来，王忠跟日月神教好像没什么瓜葛。”
张继业呵呵一笑，又问：“张统领觉得，灵州的其他官员是否值得怀疑呢？”
嗯？
张赟愣住。
张继业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啊！
不过，张赟也没太想明白张继业的意思，当下说：“张大人有话请直说！”
“灵州的官场，肯定有人跟日月神教有瓜葛！”
张继业笃定，微笑道：“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平邑阮氏跟日月神教有瓜葛，那就从灵州的官场下手！只要把官府里的日月神教内奸揪出来，或许可以通过这条线揪出更多的人来！”
听着张继业的话，张赟眼前顿时一亮。
默默的思索一阵后，张赟又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路边茶摊，“张大人，咱们去前面的茶摊歇息一下，等会儿再详细的聊聊这个事！”
“好、好！”
张继业笑呵呵的答应。
很快，他们来到茶摊前。
茶摊上还围坐着几个歇脚的汉子。
“店家，上茶！上好茶！”
两人一坐下，张赟就招呼人上茶。
随行的一群扮作普通家丁和护卫的人也分别落座。
“客官您稍等，马上上茶！”
店家点头哈腰的回应。
张赟眼角的余光从邻座的几个汉子身上扫过，又瞥向正抱着茶碗走过来的店家。
果然来了么！
就凭他们这么点小伎俩，也敢在自己面前玩这一招？
真是不把自己这个御前侍卫副统领放在眼里啊！
“快点，快点，我们都渴死了！”
张赟催促店家。
“好嘞！”
店家赔笑，赶紧加快脚步，将茶碗一一摆到他们面前，又小跑过去提来茶壶，挨着挨着给他们倒茶。
张赟抄起茶碗喝上一口。
“噗……”
茶水刚入嘴，张赟就吐了出来，旋即猛然站起，一把揪住店家的衣服，怒喝道：“这是茶吗？这就是泔水！爷让你上好茶，你就拿这么个破玩意儿来糊弄我们？”
“客官……客官您消消气！”
店家满脸堆笑的赔不是，“小的没糊弄客官，这已经是小摊最好的茶了啊！”
“真的？”
张赟皱眉询问，心中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这店家的底盘很稳，明显是练家子！
“小的不敢欺瞒客官。”
店家战战兢兢的说。
“什么破地方！”
张赟抱怨一声松开店家，“行了，那你就给我们烧些开水过来就好！刘二，去，把爷放在马车上的好茶拿下来！小林子，我们要耽误一会儿，带几个人去把马牵到旁边喂点水！”
说着，张赟给那个叫刘二的家丁使个眼色。
“是、是……”
被点名的两人点点头，带着几个人跑向马车，途中，几个人还相互使了个眼色。
很快，几人冲到马车前。
刘二直接跳进马车，迅速取出强弩，另外的几个人冲向拉着空箱子的马车，迅速取出藏于马车下的兵刃。
直到他们亮出兵刃，茶摊上的几个大汉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
“动手！”
一个大汉猛然摔掉手中的茶碗，迅速取出藏在桌下的兵刃，直扑张赟和张继业而去。
另外几人也赶紧取出兵刃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些家丁和护卫全部杀上去拦截。
张赟起身，倒也没有参战，只是护在还没回过神来的张继业面前，厉喝道：“留下活口！”
霎时间，一群人战成一团。
他们随行的这些人都是高手，但这些刺客的身手也不弱。
就在众人激战的时候，一个藏在茅草墙壁后面的刺客突然杀出，直取张继业和张赟。
“大人小心！”
端着强弩的刘二大喝，立即调转强弩的方向，又将强弩稍稍偏移，这才扣动扳机。
“嗖！”
箭矢激射而出，但却贴着刺客的身体擦过。
与此同时，刺客一刀捅穿了张继业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