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慕容云将镇守壶口关的重任交给韩斌。
虽然韩斌是景帝派给慕容云的。
慕容云之前也对韩斌有过怀疑和猜测。
但是,经过自己的观察和考验,他相信韩斌是对自己忠心的。
虽然如此。
慕容云也没有自负到一点防备都不做。
目前韩斌是壶口关的实际守城之将。
慕容云也调派了刘青山为韩斌的副将。
刘青山是王天虎的嫡系副将。
绝对可靠。
自己和孙传芳带上壶口关的五六个将领,率领两万精兵开始往前沿两关进军。
他们可以在宛城获得补给,所以只携带了少量的粮草。
在他们前往宛城的途中,派出去联络各部的人员带回不少好消息。
吕方年已被生擒,正被押往居庸关。
夏语嫣和钟凌风收拢了几千从长庚城逃跑的士卒,率军暂时进驻长庚城。
至此,慕容云基本上完成了对北凉八成的掌控。
不过,慕容云心中清楚,这看似大好的局面潜伏着重重危机。
在没有彻底收服北凉军的军心和民心之前,这大好的局面随时都可能崩盘。
十天后,慕容云和孙传芳率部赶到拒北城。
大军在拒北城休整两天,并完成了一次大整编后,这才开赴居庸关。
经过三天的急行军,大军终于赶到居庸关。
到达居庸关的第一时间,慕容云没有去见被关押的吕方年,而是询问此前的卧弓城突围战的伤亡。
经过这些天的统计,那一战的伤亡早已完全统计出来。
那一战,正面突围的三万四千人中,直接战死和在这些天因伤势过重而死亡的人员达到了一万三千人左右。
而且,还有两千多重伤员还在医治中。
这还得亏有慕容云派人送来的酒精,要不然,因重伤死亡的人会更多。
至于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得知这个结果,慕容云脸色一片铁青。
他们此前在宛城跟北莽打了那么多次,伤亡也就一千左右而已。
然而,就一个卧弓城突围战,他们的伤亡却达到一万三千人。
要是再算上他和吴戈所率领的那一路人马,他们的伤亡几乎达到了差不多一万四五千人!
而且,还有此前被北莽突袭的两万老弱田兵!
三万多人啊!
就因为吕方年的奸计,害死了他们大燕北凉三万将士!
如果再加上此前北莽突袭北原浅滩那一战的伤亡,他们的伤亡也达到了七万人!
虽然北莽比他们死的人更多,但那也多不了太多。
这一整个冬天打下来,他们应该算是赢了。
但,这也只是惨胜而已。
带着满心的怒火,慕容云让人将吕方年押了上来。
时隔半个多月时间,慕容云终于再次见到吕方年。
此刻的吕方年,早已没有了曾经的北凉军统帅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忽然之间就像是苍老了十岁。
“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
看到慕容云,吕方年那无神的眼睛里陡然迸发浓烈的杀机,就像是一头恨不得将慕容云撕成碎片的恶狼。
“乱臣贼子,你好意思说本王是乱臣贼子?”
慕容云怒视吕方年,“你通敌卖国,害死了三万多我大燕好儿郎,你这又算什么?”
“不!他们不是被我害死的!是被你害死的!”吕方年双目死死的盯着慕容云,“若非你想夺权,本帅何须走到这一步?他们,都是被你害死的!”
时至今日,吕方年再怎么否认也没用了。
卧弓城突围而出的那些士卒,早已将他通敌卖国的事传得人尽皆知了。
就算他怎么否认,也没有意义了。
“本王确实是想夺权!”
慕容云并未否认,冷冷道:“但本王敢摸着良心说,但本王从始至终从未想过要拿北凉军将士的性命去夺权!你不想让本王夺权,就拿出本事来!”
“但你做了什么?除了畏战不前,就只会通敌谋害自己人!”
“你要是把谋害自己人的本事拿去北莽敌军,本王还敬你是条好汉!”
“但今日,本王只以北凉军有你这种奸贼而为耻!”
面对慕容云冰冷的目光,吕方年心中莫名有些发虚。
不过,吕方年很快又释然了。
都已经落到慕容云手中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多说无益,成王败寇而已!”
吕方年冷笑道:“慕容云,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就算你夺了北凉军的军权又如何?面对朝廷和北莽的双重夹击,你以为就凭这点人就能挡得住?就算朝廷不攻打北凉,只要断了你的补给,你们就等死吧!本帅今日的下场,就是你将来的下场!”
慕容云以为他赢了?
不,还没有!
一旦慕容云夺权的消息传到皇城,景帝绝对会第一时间断了北凉军的补给!
没有了补给,北凉军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到时候,北莽再来痛打落水狗,北凉军将彻底消亡!
而整个北凉,也会落入北莽之手!
“好!”
慕容云死死的盯着吕方年,“本王会让你和北凉军的将士看看本王守不守得住北凉!今日,本王就当着这些将军的面许下诺言:北凉若丢,北凉将士,人人都可诛杀本王!”
听着慕容云的话,众将不由动容,心中暗暗佩服慕容云的魄力。
老实说,如果有充足的补给,他们坚信他们可以收复失地并守住北凉。
但如果景帝彻底断了北凉军的补给,他们还真对守住北凉没有信心。
“呵呵,你倒是会收买人心!”
吕方年阴恻恻的笑道:“慕容云,动手吧!本帅在九泉之下等着你!”
“你放心,本王暂时不会杀你!本王会让人将你押回皇城,让父皇发落你!”
慕容云轻轻摇头,“本王只是很好奇,你此前明明还没进居庸关,怎么发现异常的?”
这个问题困扰了慕容云好久。
他实在想不明白,吕方年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嘿嘿,本帅就不告诉你!你不是能耐吗?你自己猜啊!”
吕方年脸上露出报复般的快感。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报复慕容云了。
“无所谓!”
慕容云不以为然的说,“只要你能扛得住酷刑,本王就算不知道也无妨!你是北凉军的统帅,本王相信,那些审讯敌军的手段,你应该比本王清楚!”
他确实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好奇。
但他实在想不到答案。
面对慕容云的威胁,吕方年心中不禁一凛。
他当然知道那些审讯敌人的手段。
那些层出不穷的审讯手段,别说加在他身上了,光是想想都让他毛骨悚然。
犹豫半天,吕方年才满脸不屑的说:“你以为你的诡计天衣无缝吗?本帅早就跟钟奎约定好了,接到你们的死讯,就令全城的士卒披麻戴孝……”
尼玛的!
听到吕方年的话,慕容云不由得在心中爆粗口。
闹了半天,问题竟然出在这里!
这狗东西,倒是想得周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