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头山口。
慕容云曾无数次的提到过这个地方，但他这也是第一次来到鸭头山口。
鸭头山口在白水河的发源处。
此时正值北凉的寒冬，看上去尽是一片银装束裹的景象。
慕容云带着一行人来到鸭头山口查看地形。
因为耶律紫在，他并未掏出千里眼来，就这么以肉眼查看。
结冰的河流从山口穿过，一直蔓延到下游。
他们曾经重点防御的位置，宽度还不到百丈。
不过，这周围的地势陡峭险要，根本无法过马拉的货车。
想要大量运送物资，必须得开拓出一条合适的道路来。
若是没有火药的辅助，这将是一项极其浩大的工程。
当然，就算有火药的辅助，这项工程的难度也不小。
一万田兵，恐怕都不能再开春之前完成任务。
还得增派人手啊！
回头再拉一万俘虏过来吧！
看着眼前的鸭头山口，耶律紫不禁暗暗苦笑：“如果当初是我领军，我应该不会打鸭头山口的主意。”
“我也不会打这里的主意。”
慕容云点头一笑，“不过，在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我可能会铤而走险。”
这里有个致命的缺陷。
部队通过鸭头山口的时间太长，集结的时间也长。
耶律紫哑然。
是啊！
更好的选择！
落凤峡谷倒是更好的选择，可惜，慕容云多次在落凤峡谷伏击他们。
他们都已经被打怕了！
这种情况下，鸭头山口作为选择，也在情理之中。
两人闲扯几句，慕容云迅速确定了埋放火药的地点，命人将火药埋过去后，慕容云立即带人开始快速撤离。
直到撤退到足够远的位置，慕容云才叫来沈宽吩咐：“传令下去，三通鼓后，再点燃火药！”
“是！”
待沈宽派人传令回来，慕容云这才命人开始击鼓。
这次他特意将火药的引线留得很长，给了点燃火药的人充足的撤离时间。
等待火药引爆的时候，慕容云还捂住自己的耳朵，并示意耶律紫也捂着耳朵。
然而，耶律紫却面色凝重的摇摇头。
她想再次感受一下这东西的威力。
见耶律紫坚持，慕容云也不再多劝。
“轰……”
在他们的期待中，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终于响起。
“轰……轰……”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即使他们已经离得足够远了，却依然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山间火光四起，乱石飞溅。
加入了白糖之后，火药爆炸的威力确实提升了不少。
一声声的爆炸声让耶律紫的耳朵里面不断嗡鸣。
可就算如此，耶律紫还是没有捂住自己的耳朵，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这次的画面，比起上次还要震撼。
那仿佛是一副天塌地陷的景象。
看着眼前的画面，耶律紫心中不断发颤。
这一次，她从慕容云那里知道了，这东西叫火药。
但她也只知道一个名字而已。
这火药到底是如何做出来的，她完全不知道。
当然，慕容云肯定也不会让她知道。
她知道慕容云这是有意震慑她，但她真的被震慑到了。
只要稍微有远见的将领，应该都知道这火药的巨大作用。
有了火药，那些高大的城墙将不再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攻城，将不再需要拿人命去使劲填。
或者说，不需要完全依赖奇谋和拿人命去填。
若是此前跟楼兰谈判的时候，她手里有火药，就凭那点人，她绝对敢直接进攻楼兰王城。
攻下楼兰王城获得的好处，不比辛辛苦苦的谈判得来的好处更多么？
她敏锐的意识到，火药将会成为慕容云横扫天下的利器。
良久，爆炸声停止，但山间的响声却依然没有停止。
塌方的声音和石头滚落的声音，不断响起，到处都是一片烟尘。
良久，耶律紫艰难的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向慕容云，“这火药若是以投石车抛射出去，应该鲜有城池能抵挡吧？”
“没这么夸张！”
慕容云摇头一笑，“这世界上没有万能的东西，任何战争，归根结底，还是要靠人！”
哪怕是前世那些先进的火药，也不敢说无坚不摧。
城墙，肯定还是能在守城战中发挥巨大的作用的。
火药只能作为辅助。
攻城略地，最终还是要靠人。
“才怪！”
慕容云说的实话，但耶律紫却不信。
不过，慕容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让耶律紫自己慢慢去遐想吧！
她知道耶律紫心中不甘心，但耶律紫是个聪明人。
他只希望耶律紫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且，一直做出正确的选择！
“传令下去，让田兵先在附近搭建棚户，待山中情况稳定后再进入！”
慕容云再次吩咐沈宽。
虽然他急着架桥修路，但也不可能现在就让田兵开始工作。
万一哪里塌方了，搞不好就要死几百人。
“咱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耶律紫有些心不在焉的询问。
慕容云侧脸微笑，“后天回吧！明日我还要接见宛城的官员，再去宛城转转……”
既然来了，肯定是要顺道巡视宛城的。
这也是他离开宛城后第一次回到宛城。
“哦，那就好。”
耶律紫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早点回去吧！
她派回王庭询问情况的人，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早日将地薯带回北桓，她也早日心安。
“走吧，先回宛城休息吧！后天一早就出发回拒北城。”
慕容云招呼耶律紫一声，翻身上马。
耶律紫轻轻点头，跟着翻身上马。
前往宛城的路上，耶律紫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慕容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也没有刻意去打断她的思路。
等他们快马加鞭的赶回宛城后，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虽然慕容云已经不在宛城了，但他此前在宛城的府邸还保留着。
府里还有几个仆人每天打扫府邸。
一直到用晚膳的时候，耶律紫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这后劲……有点大啊！
慕容云暗暗吐槽一句，兀自回到房间休息，也想想明天的事。
思虑一阵后，慕容云在来到案前摊开一张纸。
“咚咚……”
他刚写了不到一个百个字，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启禀殿下，紫王妃求见。”
紧接着，守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耶律紫？
她这大晚上来找自己谈心？
亦或是……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