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她从靶场出来，好好地走在路上，是这个女人突然叫住她，先是让她去做东西给她吃，之后又骂她是阿猫阿狗、什么东西、贱人，甚至还想扇她耳光。
她规规矩矩地走在路上，没惹任何人。
该道歉应该是眼前这个脑子不清楚的女人才对。
“当然，”沈书瑶完全忘记了是她找事在先，只记得对方捏得她手腕很疼，“你弄疼了我的手，还骂我，你必须给我道歉，然后滚出秦家！”
“精神病。”
慕南星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刚走没两步，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阻力，低头一看，沈书瑶抓住了她的手臂，指甲更是陷入她的肉里。
“放手！”
慕南星吃疼，轻松一挥，把手挣脱出来，再任由对方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沈书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被粗粝砂石磨破皮的掌心，口不择言的怒骂道：“你爸妈一个做鸡，一个做鸭，才生出来你这么个狐媚子、小贱人，你敢推我——”
她眼神一厉，半蹲下来，一把薅住沈书瑶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
慕南星眼底泛凉，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我脾气不好，再惹我，仔细我折了你的手！”
沈书瑶呼吸一窒，瞳孔不自觉地放大，眸底映着逐渐昏暗的天空。
她死死咬住下嘴唇，不愿意露出一点胆怯，好似一旦被对方察觉到，她将永远失去那个从小就放在心上的人。
“说话！”
慕南星掐住她的腮帮子，她无故被人找茬，心中已然积攒了不少怒火。
突然，沈书瑶眼中出现一丝喜意。
“救命！她要杀我！”
片刻，慕南星听到有细碎而密集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她放开手里的人，偏头往上方看去。
来人一触及到她不善的眼神，瑟缩了一下，磕磕巴巴道：“小姐，你快放开书瑶小姐。”
趁此机会，沈书瑶从地上爬起，对出现的几个佣人下命令，“你们把她摁进那个池子里！”
花园一旁建了一个半米高的水池，还连接着一根水管，用于平日浇花洗地。
佣人们相互对视一眼，向慕南星伸手。
见此，沈书瑶自觉扳回一筹，洋洋得意道：“听说窒息会让人面容青紫，鼻涕横流，大小便失禁，今日我倒要见识一二。”
若是其他人惹了她，她不会这样恶劣，但对情敌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要一次性吓破这个嚣张狐媚子的胆子，让她以后都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
慕南星敏捷避开三个佣人伸出来的手，几步上前抽出水管，拧开水龙头，对着沈书瑶和那几个抓她的佣人喷去。
沈书瑶尖叫一声，急赤白脸地放下一句狠话，转身往客厅方向跑去。
“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看那样子，是去告状了。
身后，慕南星不慌不忙地放下水管，不以为然地拍拍手，低头轻轻吹了吹手臂上破了皮的指痕。
被水打湿裤子的三个佣人神奇地并非生气，其中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佣人还站出来目露担忧，，“那是沈书瑶沈小姐，和大小姐、二少爷一起长大，大爷把她视作亲生女儿……”
有时候，大小姐和大爷的亲生孩子起了争执，大爷都是让亲生孩子赔礼认错的。
这就导致沈书瑶从小没受过委屈，脾气娇纵。
现在这个时间，大爷已经回家了。
这个来秦家做客的陌生小姐，怕是惨了。
慕南星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镇定自若，并无佣人想象中的害怕惶恐。
“哎，小、小姐，待会儿你遇到大爷了，不要和他顶嘴，先道歉吧……”
佣人犹豫着提醒了一句，她方才在附近拔花园中的杂草，将两人冲突看在眼里，知道过错的大头在谁身上。
可她一个受雇于秦家的佣人，有什么立场去管主人家的事？
再说，书瑶小姐脾气刁蛮，也不是第一次了，所有人都知道，连大爷都由着她，她们这些做佣人的，更要退避三舍，省得惹了书瑶小姐不高兴，被开除。
慕南星扬眉一笑，眼神带着锋芒，不在意道：“大不了，以后我不来秦家就是了。”
秦家让她不高兴，她为什么要过来找罪受？
她可没有自虐的习惯。
佣人一愣，不得不承受这的确是一个办法。
可这位小姐这么年轻，一定是家人对秦家有事相求吧。
她应该也不能决定以后来不来秦家。
慕南星并未说明自己的身份，转身离开了花园。
到了客厅门口，恰好听到方才跑走的沈书瑶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告状。
“大伯，那个人实在太过分了！你看看我的手被她伤成什么样了？手心还破了皮，手腕也疼，这让我怎么弹钢琴啊！她就冲着我的手过来，是想毁了我的一生！”
这样大的帽子，慕南星可不敢接。
她缓缓走进客厅，打眼一扫，原本在窗边下棋的爷爷和秦爷爷不知跑哪儿去了，客厅内就他们三人，外加管家和几个佣人。
秦家大爷声音暗含怒气，“实在不像话！到我秦家做客还耀武扬威。管家，你赶紧把人赶走，以后都不准让他们上门，他们请求之事也不要答应！”
管家有些不解，书瑶小姐说得含糊，他也不知是哪位小姐，可今日上门的只有白家两爷孙。
要是赶走了，两家岂不是要交恶？
管家犹豫的关头，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客厅门口响起。
“你用手打我，还用手掐我，我就该站着让你打，让你掐？”
慕南星嗤笑一声，继续道：“没有公主命，就不要生公主病，也不怕福薄命浅，折了自个儿的寿！”
这话实在是毒。
一时间，客厅内死一般安静，好似连时间都静止了。
沈书瑶没料到她到了秦家大爷跟前还这么桀骜，眼中闪过一道喜意，指着慕南星对秦大爷道：“大伯，你看见了！你伤了我手，还拿水泼我，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大伯，你要对我做主啊。”
慕南星挑眉，叫了声秦伯伯算是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