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星打量了一下两人，长相普通，肌肉壮实，穿得是耐磨经脏的工装衣服，符合靠力气吃饭的人的特征。
“两位，我有些问题想请教。”
那位矮点男人的男人叫李向阳，为人比高个子要油滑些。
听到慕南星这么说，李向阳点头哈腰，“白小姐，客气了。您问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慕南星也没客气，“昨晚是您两位负责威亚安全的？”
李向阳嘿嘿一笑，说不出的憨厚，“我俩哪有那本事啊，就是把演员拉上拉下而已。唉，昨晚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走了会神，没注意操作台那边的钢绳松了，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起这个，慕南星不免失望。
的确，要是他们时刻注意着，说不定局面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只能算他渎职，并不能洗清甜甜的嫌疑。
宋姣姣那样子一看就不是能私了的，不查明真相，甜甜就危险了。
“不是说操作台控制么？怎么还需要人力？”
替身演员就一个，要是操作台和人力两方起了冲突，钢绳听谁的？
李向阳耐心地和她科普，“白小姐，你有所不知，这机器吧，启动、转向、准备、轴承活动都得一步一步来，速度不免会慢，要是在空中不做大动作，像那种翻越围墙、直来直去飞，操作台来比较好。”
“要是在空中打来打去，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那种灵活的，要是全靠操作台，那慢得跟龟爬，演员还容易忘动作，前后接不上就是bug。”
慕南星了然，也就是说数控威亚还没升级到如臂指使的程度，稍一复杂，就得靠人力来拉。
“当时拍摄的就是女侠和官府捕快混战，照理说，大部分靠人力……”
不等慕南星说完，李向阳立刻警惕，语气也变得不好，“白小姐，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哥俩儿工作失职，故意栽赃林小姐了？”
慕南星并未被他黑脸吓住，淡然道：“不可否认，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嗤！”
一直没说话的孔元光讥讽一笑，上前一步逼近慕南星，眼神黑沉沉的，“向你这样的豪门千金就是不知足，又要名又要钱，现在还想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不要脸！”
最后三个字，愤怒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轻蔑。
男人魁梧高大的身躯再次逼近，期翼依仗男人天生的身体优势让慕南星心生恐慌而退却。
豪门千金又如何？
没了身上的光环，就跟街上任何普通女人一样。
脖子那么细，他一只手就能掐死。
慕南星并未后退，淡然处之，“你再靠近一点，我会告你性骚扰。”
说着，她抬头直视孔元光双眼，眼神肃杀森冷，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锐利。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你是大脑发育不完整，不清楚男女有别么？”
孔元光怒目而视，“你敢骂我？”
慕南星勾了勾嘴角，明明身高不及他，却牢牢掌握着主场，她素手轻抬，扇了扇风，面露嫌弃，“滚远点，你身上的臭味熏到我了。”
孔元光自觉受辱，高高举起蒲扇大的手，“你！”
“喂喂喂！你别冲动啊！”
站在他身边的李向阳快被他吓死了，连忙抓住他的手，拉着人后退。
“你小子怎么回事？白小姐是你能动的？你可不要连累我啊。”
场务也吓了一跳，大力往他背上打了几巴掌，随后又冲慕南星赔笑，“白、白小姐，手下的人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你叫孔元光是吧？”
导演也被他突如其来要打人的动作唬住了，被前面两人一劝，导演后知后觉感觉到了愤怒。
“你被开除了，从现在开始，你不用来了。”
导演轻易决定了孔元光的下场，他侧头正要和场务说话，那边孔元光十分不满，冲导演叫嚣起来。
“凭什么要开除我？那个臭娘们骂我，我不能教训一下吗？”
他那模样凶神恶煞地，看着像似也要把导演教训一下。
场务和李向阳拼命拉扯着他，额上青筋突出。
两人心中暗暗叫苦，往日这孔元光跟闷葫芦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让干什么干什么，什么今天这么暴躁？
真是活见鬼了。
导演被他桀骜不驯的模样气得跳脚，啤酒肚更是抖个不停，“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场务，你瞧瞧你都招了些什么人？一言不合就冲动打人，无法无天了都，你这个月的工作没了！”
场务平白没了一个月的工资，望向孔元光的眼神添上了怒气，“孔元光，你他妈给我安静点，找死也别拉上我！”
房间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这架势看着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啊。
要是白家小将在剧组出了事，他们剧组怕是不能存在了。
一时间，房间中的工作人员自发地上前控制住孔元光。
孔元光被人七手八脚地缚住，气得双眸充血，恶狠狠地看着慕南星。
“赶紧带走，不要杵这儿碍眼。”导演烦躁地挥手，跟赶苍蝇似的。
“我没错！”孔元光吼叫着不愿意离开。
慕南星见他挣扎时目光一直往一个方向瞟，凝眉看去，一个门上贴着“女休息室”纸条的房间出现在她眼帘。
女休息室？
剧组工作人员不乏有女性，设置女休息室也无可厚非，只是这剧组连买两个摄像头都不乐意，会人性到设置女休息室？
哪里应该是演员休息的地方，女休息室，那就是女演员。
女主许海瑶？
慕南星注意到女休息室的门是虚掩的，里面似有人影走动。
她环顾一周，发现刚刚她吃饭时，还和自己说话的许海瑶不见了。
“等等！”见孔元光快被剧组工作人员推出门外了，慕南星喊停。
她目光一寸寸在孔元光脸上挪移，面上带着丝悲天悯人，“他骂我，我也回骂了，再加上他这不是没打到我么。导演，现在行情不好，找一份工作不容易，你就别苛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