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听完，慕南星仿佛明白了司念卿为何会邀请司父司母过来。
可惜，这两人根本不在意那些，或者说，他们非常了解司郁岑，知道他不会让外人传出对司家不利的传言，自是可劲儿闹腾。
既然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俩私下什么样子，自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其实世上所有感情，并不是努力了就能得到回报。”慕南星语重心长，只希望念卿能放下，“得不到的就不要强求，我们只需要不辜负那些关心自己的人就行了。”
司念卿抽噎了一下，喃喃道：“我知道了，下次我不要再邀请爸妈了。雁姗姐姐明明和我说妈妈保证不会闹事，结果妈妈闹事，她根本不在……”
慕南星目光一凝，“雁姗？你邀请爸妈是她提议的？”
不知怎的，听到雁姗两个字，她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有种一直以来的猜测终于被证实的感觉。
看来她的怀疑并没有问题，雁姗真的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想办法让司父司母遇上，再吵起来。让他们看司父司母的笑话？在场的都是司郁岑最好的朋友，看笑话的可能性不大，担忧、尴尬才是正常的。
为了钱？
这个答案刚一浮现，就被慕南星否决了。
她曾听司郁岑提起过，杜雁姗毕业于伯克利音乐学院，更是国际知名乐团的大提琴手，在校有全额奖学金，毕业后随便一场演出，得到的钱堪称天价。
不然她也不可能承担得起猫屋的无限制投资。
除了这个，她就想不出来是为了杜雁姗的目的了。
难道和罗诗蕾一样，觉得自家公司被司家收购，要报复他们？
可她爸妈不是坐牢了么？坐牢可以探监啊，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莫非问父母的结果就是司郁岑弄垮了他们家的公司？
司念卿不知慕南星短时间就想到了这么深入，还在絮絮叨叨，“是啊，南星姐姐，你也知道雁姗姐姐爸妈，唔、坐牢了嘛。她就说想一家团聚也没有办法，就很羡慕我……”
“然后又说，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能解不开呢？找个机会大家坐一起谈谈去就好了。然后我就想到大哥快生日，正是一个机会。”
司念卿吸了下鼻子，声音听着一些委屈，“我知道雁姗姐姐和妈妈关系好，我还拜托她和妈妈说一下，不要发脾气，有那里觉得不舒服的，都可以私下找我。结果怎么样，大家都看见了……”
明明早上她给大哥在面条吃时，大哥还肉眼可见的高兴，哪知不到两个小时后，一切都不复存在。
大哥的生日，终究还是被她毁了。
也不知道后面能否有机会弥补。
——
夜晚的帝都很冷，从天而降的雪花落在地上，融化成水。放眼望去，马路湿漉漉的，路灯未照耀之地，黑压压一片。
寒风片刻不歇地刮着，路过的行人纷纷裹紧了衣服，缩着脖子，低着头快步往地铁口走去。
出门被风一吹，敏感的眼睛下意识闭上，鼻尖一片冰凉。
罗诗蕾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被杜雁姗从警局接了出来。
下午那时候，司郁岑说到做到，直接把她送去了警局。
做笔录时，司里默更是抹着眼泪，可怜巴巴和警察说罗诗蕾要杀他，还说所有人都看见了。
为了取信于警察，司里默主动表示可以去调取普切尔露台的监控。
总之一句话，就是要让罗诗蕾这个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人、杀人的女人蹲局子去。
罗诗蕾的脾气谁不知道啊？
她在警局敲桌子、砸凳子，桀骜不驯，口出狂言。
办理案件的民警当场就决定先把她拘留三天。
后面赶来的杜雁姗表示两人是夫妻关系，好说歹说，还交了保释金，总算把罗诗蕾弄出来。
“逆子！混账！畜生！”
罗诗蕾愤怒地骂着，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她骂得是谁。
杜雁姗挽着她的手，好声好气地安抚，“好了，罗姨，外面太冷，车上开了暖气，我们上车再说吧。”
刚说完，罗诗蕾就恨恨打了个喷嚏。
站在一边的戚子轩也温言宽慰，“是啊，妈，这天太冷了，你身体不好，可不能冻坏了。”
罗诗蕾脸色暖和了些。
坐上车后，冻僵的身体总算反应过来，罗诗蕾气也消了很多。
她背靠在桌椅上，漫不经心地四处看了看，一个不经意看见了杜雁姗挽起的衣袖上有一大块青紫。
“雁姗，你手这是怎么了？”罗诗蕾捧着她的手，心疼地揉了揉。
杜雁姗小声说了声“疼”，罗诗蕾赶紧放开，但眼中询问之意任未散去。
杜雁姗不在意道：“郁岑生日，我也在邀请之列，普切尔露台的雪景太美，我演奏完，见念卿要去放烟花，想着烟花在天上，哪里都能看，就出去欣赏了雪景红梅。哪知路太滑，不小心摔了一下……”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歉意，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扯回去，“罗姨，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去看雪景直接回去，事情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罗姨更不会、不会被郁岑送去警局……”
后面的话，她有心机地点到即可，目的就是为了让罗诗蕾想起被关在审问室中经历的待遇。
果不其然，罗诗蕾怒火重燃，咬牙咒骂，“该死的小畜生，还想把我送进监狱，冷血无情的不孝东西！生下来就该把他扔马桶里溺死！”
杜雁姗和戚子轩又是好一阵安慰。
夜晚车少，汽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窗外霓虹灯依旧，只是少了行人驻足，无端冷清了许多。
街道两边很多店铺依旧灯火通明，通过落地窗，能看见里面零零星星站着几个顾客。
经过方才几人说话，骤然无人再开口，车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此刻，杜雁姗的叹气声就显得尤为清晰，确定吸引了罗诗蕾的注意力后，她装模作样地感概，“罗姨，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罗诗蕾满头问号，没看她都快被气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