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军场设在宫外城北处的军营附近,喻景行也算是得了出宫的便宜。
喻景行没骑过马,但二皇子却是驾轻就熟的,因而喻景行真的上了马背也不觉得如何害怕,反倒有种恣意潇洒的感觉。
少年鲜衣怒马,也不过如此。
三皇子和四皇子昨儿都在宴席上见过,是一对双生子,模样生的不错,性格秉性也十分相像,区别就在于三皇子的脸上有一点痣。只是喻景行瞧,他们骨子里有些东西瞧着和靳安歌完全是不一样的,怎么说呢,差的远了。
果然,不管是怎么样,姜禹竹永远都是喻景行的天菜。
校军场其实就是一块占地面积比较大的空地,两边围了栅栏,里面有不同的分区,外围一圈用来给将士们跑步做训练,里头则有沙坑,竟武场等一些不同的用场,整个俨然就是一个学校操场。
喻景行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梦回校园时代了。
来练他们几个皇子还是老熟人,昨天奉命守卫观沧台的陈平威。
陈平威也不和他们客气,他身上有一股子当兵人独有的豪爽气,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之前在皇宫说些文绉绉的话就够他难受的,如今在这校军场,自然是本性暴露,半点文气不见。
喻景行倒是很喜欢他这点,反观老三老四,心里不忿面上还是唯喻景行这个二哥马首是瞻。
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心思再坏,也坏不到骨子里去。喻景行决定这段时间好好敲打敲打自己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省的将来给自己添麻烦。
对于这个想法007倒是不以为然,“宿主大人将来觉得他们麻烦直接杀掉就行了,反正这里是古代,不流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喻景行深刻的觉得小家伙是个白切黑,只要能不违规的完成任务,喻景行干什么他都是支持的。
校军场操练了一天,中午就直接留在军营和这些将士们一同吃饭,老三和老四原本还有抱怨,但是喻景行脸色一变他们就立刻乖乖坐下吃饭了。
将士们的餐食自然比不得宫中讲究径直,就是大锅饭,厨子也是几个五大三粗伙夫,听闻皇子要留下吃他们做的饭,一个个还好奇的过来看了看。
喻景行半点没有皇子的架子,乐呵呵的跟将士们聊做一团,老三老四渐渐也放下了皇子威严,好奇的问这问那儿。
别的不说,这一趟校军场之行,喻景行还是收获颇多的。
日后要常来。
回去听老三老四嚷了一路的腰酸背痛,喻景行面上不说,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二皇子怠惰,逼得紧了才学学武艺,身上的肉多是虚胖,过两年就成了清俊出尘美少年了,哪里是个练武的料。
喻景行却对这个来了兴趣,他对自己未知的东西都很感兴趣。
听到二皇兄要经常来校军场的消息,老三老四顿时诶声四起,喻景行白他们一眼:“左右是我自己要过来,你们要是不愿意嫌累,可以不跟来。”
这两货想到自己母妃嘱咐的事情,万事要跟紧二皇兄,立刻齐齐的摇了摇头:“我们自然是愿意的,还请二皇兄千万带着我们。”
喻景行乐了,懒得跟他们计较。
回到皇宫留蕙和留杏伺候着又是捏肩又是捶背,还把身上青紫的地方细细涂上了膏药,留杏心疼的说:“这才去一天便受了这么多伤,怎么好成日往那里去?”她生的不比留蕙差,只是性子粗糙了些,不及留蕙细心。
喻景行却不在意,要学东西,肯定要付出一些:“不碍事,又不疼。”
留杏不敢再多说,只闷闷的给喻景行抹药,倒是留蕙笑了起来:“习武强身健体,殿下学成了,定是好处多于坏处的。”
喻景行赞同的点点头,药刚上完,外头就有公公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让二殿下去凤霞宫用晚膳。
喻景行换了身干净衣裳,这次可不能在走过去了,乖乖坐上了留杏叫来的轿辇,晃晃悠悠的往凤霞宫去。
皇子们的住所和后妃们住的后宫还是有些距离的,路上经过甬道,两边院墙里栽种了多棵柳树,吐了一地飘白的的柳絮,袅袅婷婷的还挺赏心悦目,只是不打伞的话,防不得便要站在头发衣服上,像是落了满头满肩的雪。
扑梭梭满天飞白里,喻景行一打眼便看见了正在走路的靳安歌。
自动忽视了他身边的小厮,喻景行连忙叫人停下,抻着脖子去喊靳安歌:“喂,你要去哪儿?”
靳安歌闻言挺住脚步,他就是没有打伞的那个,乌黑的发落了星星点灯的白绒,黑色衣袍上也缀着“雪花”,远远看上去,像是踏雪而来的公子。
靳安歌看清喊他的人是谁,眼神里一闪而过些许不耐,很快被他遮掩过去,远远的对着步辇行了个礼:“见过二殿下。方才皇后娘娘差人让我去凤霞宫用晚膳。”
喻景行闻言笑开了,远目过去是令人晕眩的灿烂笑容,直晃着靳安歌的眼:“既然如此我们顺路,你上来和我一同坐轿吧?”
靳安歌迟疑片刻,很快将不该有的思绪甩了出去:“多谢二殿下美意,路程不远,我自己走过去便好。”
喻景行看着对方这幅油盐不进的难搞样,顿时更开心了,直接叫人把轿辇放下,自己也跳了下来,吩咐道:“我要和安歌公子一块走过去。”
留杏担心他的伤,正要开口,留蕙便拉了她一把,扭头吩咐轿夫:“先抬去凤霞宫候着,殿下保不齐回来要用。”
喻景行不管这些小事,说完了便抬脚往靳安歌那边走,留杏赶紧举着伞跟上,省的自家二殿下也落了个少年白头。
靳安歌无言的看着锦衣玉服白的发光的少年向他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容,腰间玉佩啷当作响,正衬得少年郎如珠似宝。
他停在自己面前:“你不愿意坐轿的话,我便陪你一同走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