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凄厉的尖叫,在病房里回荡。
傅庭深感觉到了云晚的不正常,他用力抱住她,试图安抚她。
可是他的靠近,让她身子颤得更加厉害,声音也叫得更加惨厉!
医生护士听到云晚的叫声,连忙冲进来。
“傅先生,云医生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还是不要靠近她!”
傅庭深猩红着眼睛,对医生护士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可是傅先生……”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出去!”
医生和护士只好退出房间。
傅庭深双手扣住肩膀瑟瑟发抖的云晚,看着她惨白如纸的面色,他眉头紧皱的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放了你的阿枫哥哥!”
情绪激动,大声尖叫的云晚,仿若听懂了傅庭深的话。
她慢慢停止了尖叫,身子无力的缩回被子里。
看到她的反应,傅庭深感觉自己的心,破了个大洞,冷风灌进去,刺骨的疼!
阿枫在她生命里,竟如此重要!
跟阿枫比起来,他就只是一个变态的恶魔吧?
傅庭深闭了闭猩红的眼睛,强压着心底的情绪,他替云晚擦掉脸上的泪水,又替她换了裤子。
连着三天,他都在医院里照顾她。
喂她吃,帮她擦身子,寸步不离。
云晚没有跟他说过话,但他让她做什么,她都乖乖照做。
就像他手里的一个提线木偶。
她的温顺听话,并没有让傅庭深心情好转,反倒更加阴郁闷窒。
出院后,他将她带到了蓝水湾。
蓝水湾是傅庭深亲自开发设计的,他梦想着有一天,云晚能够嫁给他。因为她曾经说过,理想中的家是在湖畔中心,四周有亭台楼阁,在房间里就能看到清澈的湖水和成群结队的鱼儿。
这栋别墅是傅庭深花了将近十个亿打造的,原本打算他娶她进门的那天,再带她过来的。
但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永远也不会嫁给他。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行了。
别墅里只有一个佣人张妈,看到傅庭深抱着云晚过来,她有些讶然。
张妈是傅庭深十岁左右来到傅家的,从小就照顾傅庭深。
傅庭深性子内敛沉稳,寡言淡漠,少年老成,他身边,鲜少有异性出现。
这还是张妈第一次看到他带女人回来。
“少爷。”
傅庭深朝张妈点了下头,“卧室的床都铺好了?”
“铺好了。”
“做点清淡的饭菜。”
“是。”
傅庭深抱着云晚到了卧室,他将她放到床上,张妈做好东西后,他喂她吃了点。
吃完东西,她就睡了。
傅庭深坐在床边看着她,就算睡着了,她两道纤眉也紧皱着,明媚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戒备与恐慌。
他知道,那晚在木屋,给她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阴影。
不光是她,连他都受到了影响。
他只是想惩罚一下她,没想到会让她大出血——
傅庭深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蛋,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晚晚,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由于几天没有去公司,有不少事情需要傅庭深去处理。
他忙到下午六点,推了个应酬,又马不停蹄的赶回蓝水湾。
张妈已经做好了晚餐,见傅庭深回来,她说道,“我去叫云小姐吃饭,但她不肯下楼。”
“我端上去喂她就好。”
傅庭深端着饭菜到了楼上。
云晚窝在被子里,两眼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傅庭深进来了,她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傅庭深将饭菜放到床头柜上,将云晚抱进怀里,“晚晚,吃饭了。”
云晚乖乖地窝在傅庭深怀里,任他一口一口喂着吃。
只不过吃了几口,她就吃不下了。
傅庭深又喂她喝了点汤。
最近虽然她吃了东西,但吃得不多,身子是直线下滑的消瘦。
傅庭深看着她这副样子,身体里腾起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他究竟要怎样做,她才能恢复正常?
傅庭深晚上没有吃东西,抱着云晚一起到浴室洗了澡,然后抱着她一起睡觉。
睡到半夜,傅庭深突然惊醒。
他下意识朝身畔看去,并没有看到云晚的身影。
他猛地掀开被子下床,“晚晚?”
浴室门半掩着,里面有柔和灯光倾泻而出。
傅庭深用力将门推开,云晚坐在马桶盖上,垂着脑袋,长发将她的脸颊遮住了,看不清她现在的样子。
傅庭深的眼眸下移,看到她纤细的手腕后,整个人陡地僵住。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冒了出来,让他浑身都透心凉。
他几个大步冲上前,“云晚,你疯了?”
他低吼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发出惊雷般的回音。
云晚吓得手一哆嗦,手中的刀片,直接落到了她的细腕上。
猩红色的血顺着刀口蜿蜒出来,强烈刺激着傅庭深的眼球。
云晚呆呆地看着被割破的手腕,脸上的表情是懵的。
空气里有几秒的死寂。
傅庭深怒不可遏的夺走她手中的刀片,向来冷漠无温的脸上,一阵慌乱与紧张,他冲进房间,拿出一块手帕,一边捂住她血流不止的手腕,一边拨打急救电话。
没有戴眼镜的凤眸,阴鸷一片,“云晚,你若是敢死,我就会让你在意的人,一起去陪葬!”
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傅庭深亲自抱着云晚上了救护车。
跟随救护车过来的医生,以为云晚手腕割得很深,快要没命了,但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并没有伤到要害。
但是抱着她的男人,却紧张得好像天要榻下来了一样。
“傅少,其实没……”
“闭嘴,说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通通都别再当医生了!”傅庭深咆哮道。
云晚被傅庭深抱在怀里,她怔怔愣愣地看着他。
手腕上划了条伤口,自然是疼的。
但也不是疼得无法忍受的那种。
到了医院,医生替她包扎好,再三跟傅庭深解释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傅庭深才让医生离开病房。
傅庭深没想到,才出院,她又进来了。
她的职业是医生,手就是她的第二生命。
对她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可为了不跟他在一起,她宁愿割腕自杀是吗?
傅庭深站在病床边,细长的凤眸染着一层猩红,清俊的脸庞紧绷到极致,他盯着她看了许久,仿若有许多话要说,但又什么都说不出。